哈小晒

 

//巨大的甜饼

//成年人幼稚的双向暗恋

//商业气息和文艺清新穿插并行，内含双叶和沐秋的沙雕三人相声

//蓝雨餐饮集团和霸图咨询公司的设定沿用总裁系列已完结篇

//给 @教授在上 的点文~

 

 

 

 

一、

 

夜晚九点中央商业区写字楼里灯火通明的办公室是由什么组成的？

咖啡香气、甲方邮件、提神醒脑的热辣八卦。

 

敲门声匆匆响了两下，没等你将思路从法律尽职报告中抽离出，同事闪亮的卡姿兰大眼睛便从门后探出来眨巴眨巴对着你瞧。

“什么八卦？”你习惯性点了下保存，虽然离上次保存你只多写了十个单词。

同事嘿嘿笑着挤进办公室，其动作偷偷摸摸之程度堪比业务不熟练的特务接头。她关紧了门，清了清嗓子公布道：“你前男友的旅游公司还是要上市了。”

“哈？是他们找的律所傻还是审计傻，还是都傻？”你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我不看都知道那公司一定法律和财务问题一大堆，赶着上市谁去买？”

同事挪着小碎步跑到你办公桌前面，生怕鞋跟敲地的声响惊动其他的加班同伙，凑到你眼前神秘兮兮地说：“他睡了投行负责他们项目的VP，这公司身价顿时不一样了呀！”

“哪家投行有那么不懂规矩的VP？”你震惊了，“睡一觉连估值都可以抬高？”

“我估计肯定搞私下交易，投行那边抽成。我听朋友说，路演上他们可卖力了。”同事道。

“……我服了。”你拱手道，“等那旅游公司上市，不知道多少钱多无脑的人被骗。”

“人都上市了，哪能叫骗呢！”同事讽刺地笑着，接着给你出馊主意，“诶诶，你要不要去举报，你那前男友我早看不顺眼了，真要让他成功上市也太来气了。”

“我哪这么无聊呢……”你灌了一口咖啡，“我觉得人生在世还是要积点德，不该掺的浑水不能瞎掺和。”

“我看你纯粹就是懒。”同事斜眼道。

你确实是懒。手头的项目都堆成山了，谁还搞那闲情逸致去举报……

更何况你连那前男友长什么样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是个很低级的人。也不知道你当时脑子哪根筋搭错信了他的花言巧语，真的在一起之后只觉得这人又油腻又塑料，烦得你连上本垒的兴致都没，正愁怎么提分手呢，对方喜气洋洋带着公司来搞上市了，对着嘉世三位合伙人指名道姓要你负责尽职调查呢。

想到你就来气，键盘都快被你的暴力操作敲出坑来。

又是三下敲门声——

“请进！”同事替你应答道。

一抹橙色钻进你的办公室，让深夜加班氛围都温暖了起来。

“吃夜宵吗？”苏沐橙笑嘻嘻地说，“有人请客。”

“这就来！”你火速保存待机，嘟嘟嘟跑上前去挽起两位律所佳人的手臂便高高兴兴往休息室去。

何以解气？唯有夜宵！

“哪位老总今天大发慈悲请夜宵啊？”你问道。

“喏，那个。”苏沐橙伸手指了指。

 

看到叶修的那一刻你脚步顿了顿。

他正对你招手呢。

叶修除了见甲方，其余时间从来不好好穿商务套装。此时他的西装外套不见踪影，灰色的衬衫袖子被撩到手肘，领带松了一半，正懒洋洋地抽着烟。

像在抽事后烟。你莫名如此觉得。

“谢谢叶总~”你喜笑颜开地走近，一看餐盒，哦哟，蓝雨的，惊道，“条件这么好？！”

“刚解决一桩事，神清气爽。”叶修将“神清气爽”四个字说得抑扬顿挫。

“收到律师费了？”你问道。

“把一家公司举报了。”叶修吐了口烟，“上市黄了。”

 

 

 

二、

 

蓝雨的点心就算跨了大半个中国开来B市也丝毫不损G市的精巧与鲜美，虾饺玲珑剔透、肠粉入口即化，招待甲方都相当拿的出手。

请客夜宵这么阔绰，看来今日大老板的心情不是一般好。

 

“诶诶诶，”十五分钟前刚和你说完热辣八卦的同事用更热辣的八卦眼神挤到你身边，窃窃私语道，“我真觉得叶总暗恋你。”

你正盯着她筷尖夹着的奶黄包，深橘色的蛋黄冒着油在浅橙色的包子皮上缓缓淌下，闻言你手指一个紧张，一只圆润的虾从刚准备入口的水晶皮里掉出来，啪地落在一次性厚纸盘上。

“叶总？哪个叶总？”你假装淡定不经意，将少了一只虾便瘦了一大圈的虾饺塞进嘴里。

“还有哪个叶总啊！”同事一眼看穿你的明知故问，继续着揶揄的语气，“叶修呀！”

“哎，在呢。叫我？”不远处一个男声突兀地响起，把你和同事同时吓得一哆嗦。

只见耳朵特别尖的叶总徒手抓了一只鱼肉烧麦扔嘴里便三两步走到你们面前，脸上写着疑问“是不是刚刚讲我坏话了？”

“哈哈……没什么……”你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瞎编道，“我们在讲你把哪家公司举报了。”

“一家旅游公司，你也知道的。”叶修吞下嘴里的东西，舔了舔嘴唇，道，“乱搞男女关系，一点行业素质没有，我都没眼看。”

你也知道的……

你当然知道啦！被叶修搅黄上市的可不就是你前男友的公司嘛！

“叶总真有正义感啊！”同事意味深长地拍马道。

你被“正义感”这个词搞得哭笑不得，心想金融领域哪块可以让人发挥正义感了，就算律师行都只是收钱办事的利益机构。嘉世气氛还算好，如果忽略人精叶总在甲方那儿的骚话骚操作，嘉世是个正正规规接活老老实实靠专业吃饭的律所，可跨出嘉世的门就不一样了，你永远不知道更“聪明”的“专业人才”们可以钻进什么高级空子为客户“谋福利”，你更加不知道前一秒还和和气气握着手的两个人会不会转身就急着挖对方的墙角、给对方戴绿帽。

然而叶修坦荡地接受了正义的褒奖，道：“必须的，而且那个创始人之一怎么看怎么有问题。”接着他很有领导样子地对你点点头，道，“还好我们的好同志及时擦亮了双眼。”

这就又提到了你人生中的一大败笔，你叹了口气道：“之前我真是眼瞎……”

“知错就改是个好态度。”叶修可能是和证监的干部们话说多了，连用词都沾上社会主义共产气息，“我相信你会拥有和专业水准一样高的选人眼光。”

叶修的意思是让你拿出做尽职调查的本事来找男朋友吗？

女生啊……眼光不能这么高。你默默地想。这世上能有几个叶修呢？

叶修见你不说话，伸手抢走了你盘子里的虾，先前从水晶皮掉出来的那只。

你：……！

然而叶总没给你发言的机会，丢下一句“好好干”便离开拿饮料去了。

 

这一刻的你是由什么组成的？

口腔残余的虾饺鲜味、对叶修阅读理解无能的挫败感、暗恋。

 

 

 

三、

 

嘉世律师事务所是B市本地投融资法律服务的市场领军者，成立十年，经手上市公司上百家，保持着投资并购业内最高案例数。

合伙人三位：叶修、叶秋、苏沐秋。

其名字相似程度经常让律所的加班工人们词不达意——叫叶总便不知是叫叶修还是叶秋，叫秋总又不知道是叫叶秋还是苏沐秋。

“他们该不会是看名字找合伙人的吧。”有人曾吐槽道。

“我们仨这是革命亲情和友谊好吧。”叶修辟谣道，“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大学，同一个导师同一个辩论队。”

“我们什么时候同一个导师了？”叶秋斜眼道，“沐秋和我才是同一个。”

“一开始确实是同一个。”苏沐秋解释道，“后来老叶太难搞，被教授放弃，让他自力更生去了。”

叶修：“是亲兄弟吗？？是亲合伙人吗？？？”

 

嘉世成立之初有过一段称呼混乱期，稳定下来之后律所内部的称呼逐渐扩散到了业界：叶总、秋总、沐总。

对于为什么不叫“苏总”苏沐秋有自己的看法：苏总是留给以后升合伙人的沐橙的！

于是嘉世也被戏称为家族事务所。

 

三位合伙人术业有专攻，叶家双子搞投资并购，苏沐秋搞上市。其实沐总也是并购出身，奈何搞上市更能赚，他便扔下两个姓叶的把上市服务链搞得风生水起，让嘉世盆丰钵满，人手都招了好几拨。

你就是在嘉世上市组的蓬勃上升期被苏沐秋招进来的。

 

“美国的法律硕士，纽约两年，香港分所两年……”叶秋翻着你的简历，问，“猎头应该帮你找了不少公司吧，为什么选嘉世？”

“我做了四年上市，什么千奇百怪的case都处理过，纽约和香港都有人脉，如果嘉世想发展上市业务，会需要我的。”你说道，“而且我一直想来B市工作，又可以经常去故宫，什么音乐会话剧也多。”

三个男人各自若有所思。

 “有什么预期吗？”苏沐秋问。

“三年内升合伙人。”你说。

苏沐秋在心里掰指头想了想，按你的资历确实一进来就是高级律师的头衔，可以直接带项目，一年升资深没问题，然后再两年……似乎确实可以比他妹妹更早升合伙人。

奸商苏沐秋正想似是而非地半遮半掩地应下来先把人才留住却不给任何承诺呢，不料半路杀出个叶修。

“不用，我们两年让你升合伙人。”叶修说。

另外两个秋秋总狐疑地看过去，心想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你也有些受宠若惊，表面却依旧端着职业气场道：“那我也一定会做出相应的贡献。”

“成，嘉世欢迎你。”叶修拍案敲定。

一旁的苏沐秋摸不着头脑：这不是他的上市组招人么？？？

 

 

 

四、

 

在嘉世一年多，如今你稳坐上市组苏沐秋之下第二把交椅，兢兢业业上项目，含辛茹苦带新人，早也明里暗里被嘉世三巨头提示过升合伙人日程。

嘉世这十年也不是没升过其他合伙人，只是B市本地一直就这三位，前几年升的比如陶轩，高高兴兴领了分所全权责任就飞去H市呼吸一人掌控大局的自由空气去了。办公室政治到哪儿都有，创始人和后来提上来的合伙人虽然在职衔上平起平坐，在律所内部却也是不一样地位的，更何况还有首都圈的人脉关系因素。所以你预计的是，升上合伙人之后你很有可能会获得一个带着人去S市开分所的机会。

是留在B市办公室当一个永远低三位创始人一头的合伙人，还是去上市项目更多的S市发展美丽的未来，用鼻子想都不会选错好嘛。

黄金的职业生涯正在等着你开启！

可是啊……

手边的律师工作报告才检查了一半，心不在焉的你只成功抓出几个语法错误便开始玩忽职守、胡思乱想。

你无法抑制地不断回想同事的话：“我觉得叶总暗恋你。”

奔三的人还讲什么暗不暗恋，说实话你觉得有点幼稚，且蠢。有好感就交往一段，一直有好感就谈婚论嫁，要单纯也是很单纯的事。反而是年少时候朦朦胧胧又让人心旷神怡的爱情比较复杂，你要忧心对方是不是和你喜欢他一样地喜欢你，要慌张激情能不能持久，还要提防对方身旁一切“莺莺燕燕”，时时刻刻都在寻找他的心中只有你的证据。成年了可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社会摸爬滚打一定时间后，交往并不需要浓厚的感情积累，看对眼了就能约会，兴致上来了就能一起睡个觉，谁都不是非谁不可，谈恋爱不太像谈恋爱，而更像处关系，物质、利益、社会因素夹杂进来之后，感情的复杂程度反而降低一头。

于是乎你对自己心中怀揣的汹涌暗恋既不安又不屑。

 

你和叶修早就看对眼了，这你很确定。暧昧情节有一点，但被律所过分忙碌且耗神的工作冲淡成加过三次水的茶包，颜色和味道还在，但少了香气和神韵；对彼此的好感也显露了一点，确实是能被同等级情商抓住苗头的粉红暗示，但你不敢跨出第一步。

万一跨出去了你很喜欢他怎么办，万一他只是想处一处试试你却在想天长地久怎么办。

天哪，奔三的年纪竟然还幻想天长地久，你也是服了自己。

 

办公室的门没关，想着曹操，曹操便从门外探头进来。

“在呢。”叶修说，“怎么周日还加着班。”

你迅速把手放回鼠标上，装出一副认真工作被打搅的样子，道：“前几天都七八点就下班了，周末好好补补。”

“嘉世工作日加班不超过九点。”叶总说。

“反正做不完的可以周末接着做。”你接着他的话，又补充道，“新人入职第一天你说的。”

“我这不是考虑到行业本质让大家合理安排时间嘛，工作睡眠两开花。”叶修笑道，“你别太辛苦，写不完就扔给助理律师写，再不然给苏沐秋写。”

你没憋住笑出了声，道：“沐总知道你这样压榨他劳动力么，我可不好意思让合伙人干这种琐碎的事。”

“谁让他抢我的人呢……”叶修嘟囔道。

“什么？”你没听清。

“我说，”叶修走进来斜靠在门框上，“客户送了我话剧票，你看不看？”

“什么话剧？”

“《暗恋桃花源》。”

“看的看的！！！”毫不犹豫应下来之后的你忽然奇怪，叶修难道不应该在拿到票的第一时间就卖了变现吗。

“下周六晚上我去接你。”叶修那厢已经给安排上了。

“还有谁一起？”你问道。

“就我们俩。”叶修说着直起身准备离开，“回头见。”

叶总溜得快，剩下一个你把着鼠标愣愣发呆。

这是约会吗？你们终于要开始了吗？

暗恋桃花源……暗恋，桃花源。得不到的爱情叫暗恋，去不到的地方叫桃花源。

这寓意不太妙啊……

 

 

 

五、

 

“这夜晚停止了，那月亮停止了，那街灯，这个秋千，你和我，一切都停止了。”

第三幕，台上的男主角垂垂老矣，另一头用巧妙的布置体现出的回忆景象里女主角却是当年青春靓丽的模样。

这一版的《暗恋桃花源》布景做的精致，青年演员却是功底有余，含蓄不足，停止的夜晚在他嘴里不是如梦似幻的暧昧场景，而是轰轰烈烈的琼瑶式离别。

 

“这个剧团有点浮夸，《桃花源》的部分不错，《暗恋》就有点肤浅。”你靠近叶修，轻声评价。

“你很懂嘛。”叶修道。

“那当然啊。”你说，“这出戏早年的版本影像也好改的电影也好，还是近几年出的新版本，我来来回回看了五、六次吧。”

叶修单手拇指扣在下巴，食指搁在上嘴唇，漆黑的台下只有舞台上散出来的一点光，零零碎碎照在他的刘海上。他的侧脸看上去认真极了，仿佛下一秒就会侧过头来像男主角一样告诉你“我已经给你写了一叠信”。

果然文艺的气氛使人有不恰当的文艺念想。叶修不给你一叠法律审查文件就很好了。

谁知他果真侧过头来，张口问道：“之前都和谁一起来看的？”

“抓到谁就是谁……”你回忆着，“抓不到就自己来看呗。”

“你怎么没来抓我。”他说。

你的大半心思扑在话剧上，叶修的话钻进你脑子只被理解了20%的字面意思，你嘴一滑便说：“我也想啊……可是你太忙了……”

 

“想法？你要有想法就拿出勇气来做，你别老是想。”舞台上的女主角大声说着。

 

“我不忙。”叶修浅笑着，弯月形状的眼睛里萃着星光，“女主角说的对，有想法就去做。”

你忙不迭收回目光，崩溃地想：这搞法律的怎么比搞金融的还会说骚话啊！

 

话剧激情澎湃地演着，你在心里跟着默背台词，依旧犹豫着要不要对叶修的骚话有个回应。

终于到了你最喜欢的一幕。

“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要老了。”台上的人淡淡地说。

台下的你突然对这句曾让你落下泪来的话有了新的感触。暗恋，暗恋。如果暗恋成了明恋，桃花源也会变成现实之地吗？

“叶……”你急急转过脑袋想对他说些什么，却被歪着头的叶修堵住了嘴。

他睡得挺香。

你：……

还说自己不忙。骗子。

 

散场的时候叶修仍然没从瞌睡中完全恢复，在西装兜里找了半天车钥匙没找着，最后发现在裤子口袋里。

“我来开车吧。”你对于叶修在你喜欢的话剧当中睡着这件事颇有微词，语气略有不善。

叶修倒也乐得清闲，大方地把钥匙往你手里一递，道：“麻烦。”

出停车位的时候叶修接了个电话，工作上的，什么债务重组税款结汇云云，他拿拇指食指并在一起捏了捏鼻梁骨，看上去相当疲劳。

“还说不忙……”等他挂了电话后你开口道，语气里沾着自己发现不了的心疼，“一看你就是熬夜脸。”

“项目收尾杂事儿多，昨晚上做功课还看了一遍剧本。”叶修打了个哈欠，“谁知道剧院灯一暗，气氛太好，我就困了。”

“你还特地看剧本了？”你惊道。

“嗯。”叶修突然放低了嗓子，“你是我蓄谋已久的暗恋，我是你万迷其中的桃花源。”

你呼吸一滞，抓着方向盘的手紧到关节发白。

夭寿啦！！！这人犯规啊！！！

为什么他随便一两句话就能把你变成少女心泛滥的青春期小女生啊！！！

 

“不过这好像不是台词？”叶修自问自答，“百度不靠谱啊……”

你：……

你：哦。

“这确实不是台词，是宣传语一样的东西。”你冷漠地说。

 

 

 

六、

 

“老叶，你这样是不行的。”苏沐秋道。

“就你捡的这身环保装还说我不行？”叶修叼着微妙维持了一大截烟灰的烟头，说话不甚清晰，“连把AK都没有。”

“赶紧给我上车！”叶秋吼道，“跑毒了！”

 

深夜十一点，嘉世三巨头齐聚叶修单身大公寓，开黑。

 

“你有毒吧。”苏沐秋鄙夷道，“我说你的暗恋桃花源。”

烟灰终于受力不均掉到了桌面上，叶修也不管，屏幕上的角色上车之前捞起M16A4猥琐三连发打爆了另外一队的轮胎，嘴里还喊着：“老韩有炸弹吗扔一个过去。”

嘭——解决一队。

 

乘车跑毒，乐在轻松。四个男人唠起了嗑。

“老哥，我也觉得你这样不行。”叶秋严肃发言。

“诶诶，用词文明点儿，什么行不行的。”叶修边说边给枪上消音器。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苏沐秋抢过叶秋的接力棒损道，“确认过眼神了约会都去过了，还没捅破窗户纸呢？”

“大半年了。”耳机里的韩文清冷不丁冒出一句。

“你们三个有完没完？嫉妒我捡到装备多是不是？”叶修道，“这不感情需要循序渐进嘛……”

“她都向我表示升合伙人之后可以去S市开个办公室专门做上市了。”苏沐秋恨铁不成钢，“还循序渐进……”

“叶修你要凉了。”叶秋补刀道。

“怎么跟你哥说话呢！”叶修无奈，只得如实招来，说，“我总觉得她也没怎么看上我啊。”

一阵沉默。

“你们倒是说句话！”叶修叫道。

“没想到猥琐自大狂叶修也有这么一天，可喜可贺。”苏沐秋说。

“可喜可贺。”叶秋说。

“可喜可贺。”韩文清也说。

叶修：…………

最后还是亲弟弟最早良心发现，出主意道：“我觉得她就算没喜欢上你起码也是有好感的，你主动点。”

“我不都请人看话剧去了，还不主动。”叶修反驳道。

“就凭你百度来的几句台词？”苏沐秋诘问。

“还能怎么办？”叶修感慨问苍天，“有没有谁给我咨询咨询？”

“咨询？你问老韩啊。”叶秋道。

“……我的是管理咨询公司，不是情感热线。”韩文清说。

“要我看，老叶你要不直接挑明了说算了。”苏沐秋道，“免得磨磨唧唧的不像个样子。”

几句话之间车就开到了安全区以内，叶修操纵着角色跳下车。

“都埋伏上。”叶修指挥道，“再吃一把鸡就该改工作报告了。”

 

最后鸡是吃到了，盯着法律文件的叶修却有些发懵。

年底你就该升合伙人了，如果他想你留在B市办公室，你会肯吗？

 

 

 

七、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这天的苏沐秋跟吃了火药一样在办公室里横行霸道地来来回回，初秋本就干燥，被他的火气再一熏，整个嘉世都躁郁不已。

毕竟哥们那么多年，叶修清楚能让苏沐秋火大的只有三件事：苏沐橙被欺负、律师费收不回、项目被抢。而前一小时叶修才刚看到苏沐橙和同事谈笑风生，前一晚财务才刚通知说一笔巨额尾款到账……

“什么项目被抢了气成这样？”叶修贴心地给苏沐秋捎了一罐王老吉。

“靠！想到就来气！”苏沐秋忿忿不平，“国企上市啊我靠！外企也就算了，找个香港或者纽约的律所是吧？！国企啊国企，近些年京圈哪家国企上市不是找的我们？！”

“被洋人律所抢了？”饶是稳如老狗的叶修也惊了。

“是不是不可置信！”苏沐秋仰天长叹，“我第四季度最大的项目啊……诶诶诶你去哪儿呢！”

“去看看她有没有难过。”话音刚落叶修已经不见踪影。

“靠！”苏沐秋更气了，“重色轻友！”

 

临近茶水间的时候叶修听见你的哀叹。

“唉……这都行啊……”你叹道，“据说那律所的B市办公室有一个合伙人是那家国企大老板的三。”

“这样不会违反行规么？”苏沐橙问。

“三又不上项目，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你感慨着这个肮脏的世界，“真是什么话都能到床上去说啊……哎沐橙，”你板下脸，郑重说道，“是不是我和哪个大老板睡一觉也能搞个上亿项目回来啊。”

苏沐橙可爱地笑起来，伸手指了指茶水间门外。

你一个转头，看见斜靠在门框上，脸有点黑的叶总。

 

 

 

八、

 

光天化日之下被叶修拉着手腕塞进办公室的你不知为何有种劈腿被捉奸的愧疚感。

“呃……叶总你别误会，我说着玩玩的。”你认错道，虽然你不知道为啥要认错。

“还想升合伙人的吧？”叶修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了却不抽。

“……这和我升合伙人有什么关系？”你没想到他会拿这个来当筹码，顿时气焰又低一截。

“想当合伙人，思想要端正。”叶修一步一步逼近你，直到你的上臀部贴上他的办公桌，他夹着烟的那只手撑在桌面上，道，“嘉世不差项目，不需要你动那种脑筋。”

他的语气松松散散，却莫名给你压迫感，让那种被捉奸的愧疚更强烈了。

说到底为什么你会因为一句玩笑话就觉得自己给叶修戴了绿帽啊，你们这不还没挑明关系么……

而且他也离得太近了。西装上的古龙水味是哪里来的？喷来冲淡烟味的么？

“叶修……离太近了……”你上半身不断往后仰，缺乏锻炼的腰都要断了。

然后他轻轻托住了你的腰。

“唉……”叶修突然忧伤叹气，说，“升职以后真的想去S市？”

“……倒也不是。”他手臂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衬衫贴在你的皮肤上，让你心猿意马。

“那留在这儿？”他问。

“可以啊……”

“快消品那块上市给你管？”

“可以啊……”

“邱非说想试试做上市项目，带带他？”

“可以啊……”

“在一起？”

“可、啊？”

叶修啧嘴，说：“反应真快。”

“你你你、”你语无伦次，你智商为零，你小脸爆红。

“说，是不是喜欢我？”叶修危险地眯了眯眼。

你轻轻点了点头。

“处不处对象？”他又问。

这次你却不点头了，只是问：“你有多认真？”

“比《暗恋》还认真点儿。”叶修说，“如果你不答应，我不会给你写信也不会等到我老了，我就卡着你的升职之路让你当不上合伙人。”

“你好幼稚……”你忍不住说。

然后叶修趁你恍神的时候亲了你一下。

 

大吉大利，晚上吃鸡。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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