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men who have intellect of love

【恋与//凌肖x我】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

 

//取自 Green Day – <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

//凌肖印象文,私设如山

//凌肖,我的生命之光,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我的肖肖

 

 

 

 

我从未想过我有朝一日还能再次见到凌肖,但他确实真真切切地在那里,比岁月流逝中逐渐在我脑海褪色、静止的影像生动许多。

他穿的比过去整齐不少,知道白衬衫的下摆不能塞一半露一半,铆钉和拉链横布的机车夹克也换成了普通的针织外套,牛仔裤不再破洞,板鞋不再沾着五颜六色的喷漆。他甚至戴了眼镜,细框的、圆圆的,架在高挺白皙的鼻梁上,把桀骜少年变得柔顺和乖巧,像是知书达理的三好学生。

他站在讲桌前,走马观花地放着PPT,这一节课的内容就在他的默不作声中被展示完毕。

他怎么会站在讲桌前,像个老师一样?

那真的是凌肖吗?

 

“这章很简单,你们自己回去翻翻书就懂了。”他翻书的指尖停在某一页,“37页最后一题会做就懂了,实在不会我下节课讲。”

随后他合上书,往咯吱窝下面一夹,插着口袋便要走,迈下讲台阶梯的时候才想起来好心地提示一句:“下课。”

“老师,你这节课才讲了四十分钟。”立刻有同学抗议道。

“我讲完了。”他漫不经心地耸肩。

“可这是三小时的课!”那同学似乎觉得这老师不可理喻,为表其有理有据,又特地强调道,“而且又是高数。”

“我刚才讲的就是三小时的内容。下课。”他摆了摆手。

 

他好像真的是凌肖。

就算他穿着正经的打扮,做着正经的工作,乍一眼看过去顶多是一个有点个性的帅气青年教师,但他是凌肖。

我不该与他这般熟悉,我不该一眼就认出他的,我们只是彼此人生中缓慢擦肩而过的路人,我们擦肩的时候记住了对方的脸,甚至还打过招呼,但这不妨碍我们背对背远离,成为再无交集的陌生人。

可我依旧认出了他。

 

凌肖还没出教室就从口袋里拎出小耳机,他还是喜欢把音量调得响到连离他三步之遥的我都听得见,只是那不甚清晰的鼓点似乎不如过去的狂躁了。

他变了好多,明明以前他都只用头戴式降噪耳机。

他和我擦肩而过。

我下意识用目光追随他,银发、高大、瘦削的他。

我恍惚间觉得我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他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的时候两只眼睛张成惊讶的样子。

凌肖其实长得很乖,眼睛又大又是双眼皮,我认识他那会儿脸上还有婴儿肥。若不是他总喜欢一边抱怨“女人才用这种东西”一边将眼线画得又长又邪,若不是他总是一副什么都懂又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的模样,凌肖会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

就像现在,褪去了叛逆外衣的他清清爽爽地对我露出惊讶的表情。

可爱极了。

他向我走过来。我似乎还能看见缠绕于他周身,蓝白色的电光。

像梦一样。

 

凌肖在我跟前停步。

“老师。”他开口叫我。

 

如果这是梦,还请等到九月末才把我叫醒。

 

 

凌肖刚来恋语大学的时候太小了,十六岁。

那时候我也是个刚刚大学毕业、刚刚留校当上辅导员的年轻姑娘,抱着文具和书籍落座教师办公室,觉得自己就是青春靓丽的代名词。

然后我带的第一届学生里就有个凌肖。

我该去初中或者高中执教的,我留在大学的原因无非是认为一开始的几年还能名正言顺地听听学生叫“姐姐”,没想到一上来命运就丢给我一个连“老师”都不肯好好叫的小男孩。

“阿姨好。”十六岁的凌肖露出狡黠的笑。

我该去初中或者高中执教的,这样我起码能较有自知之明地接受自己被喊“阿姨”。

 

开学第一天,凌肖一个人拄着拐杖来报道,我被主任叫去说多多关照一下凌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哪位教授的儿子,过来参观见学的。

“我自己考进来的。”凌肖倔强地不愿意让我帮他拿书包,语气却是轻描淡写,“高中那点东西太简单。”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天才。”我拿出为人师表的样子,适时夸赞道,“你爸妈一定很为你骄傲吧。”

“哈哈,他们才不会。”凌肖嗤笑。

我被他嘲讽的语气噎住了后一句话,想了想一个未成年来大学报到竟然也没个家长陪同,顿时后悔自己还没搞清情况就随便提起他的父母。

于是我换了个话题问:“你怎么腿断了?”

“滑板摔的。”他说,“粉碎性骨折。”

我倒抽一口凉气,说:“这么小就玩极限运动?”

“我不小了,阿姨。”凌肖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音节。

“……我也没老到该被你叫阿姨。”我无奈。

“那就姐姐。”

“……就不能正常地叫老师么。”

 

凌肖很少来上课,每一门都是堪堪集齐出勤率就够,多一节都不上。不知道为什么,也没人管管他。

“下午来上课吗?”我好心发短信去问。

“乐队排练。”他也好心回我四个字。

他来上课的日子也有规律可寻——不是受伤了就是和人吵架了。

所以每次他出现在我面前脸上都乱七八糟地糊着创口贴,破洞牛仔裤里青一块紫一块,甚至走路一瘸一拐,很多时候还满身低气压。

他也不听课,把大学讲堂当做诊所休息室一样,沾到课桌就睡,可他成绩又好,什么考试都通个宵就能拿A,教授们一个个都拿他没办法。

某天我接到他消息说要回学校,紧赶慢赶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下课了,银色的脑袋趴在窗边的位置正睡得安稳。我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才看清他睡着的时候会微微嘟起嘴,好像很不开心,特别可爱,比他真正不开心的时候板着脸龇着牙的凶狠样子可爱多了。他脸上的胶布松了一头,我轻手轻脚地去贴,却不小心吵醒了他。

凌肖意识到有人在身旁的时候立刻警觉得浑身一震,睡眼还惺忪着便有凌厉的杀气冲出来,让我还悬在他脸边上的手一僵。

“哦,是你啊。”他看清我之后放松下来,揉了揉眼睛,像个天然无防备的小奶猫,少年的声线因为刚睡醒而暗哑,“什么事?”

“不是你叫我过来的么。”我哭笑不得。

“哦,对……”凌肖抓了抓头发,原本乱糟糟的发型更加乱糟糟,他说,“我无聊了。”

虽然我很想说一句“你无聊关我什么事”,但辅导员的责任感让我用说“多喝热水”一样的语气说道:“把学期大作业写了。”

“昨晚写完了。”凌肖打着哈欠说,他发青的眼圈证实了这句话。

“乐队呢?”

“腻了。”

“滑板?”

凌肖把腿往外一伸:“喏。”

我一看,乖乖。他看上去还没完全长开的小脚踝上肿了一大圈,红彤彤的触目惊心。

“你你!”我一下急了,“脚肿成这样还乱跑!去医院看过没?”

“这不是来找你了。”凌肖说这话的时候还笑嘻嘻的,好像痛的不是他的脚。

“……你当我专业医护人员呢。”擦伤也找我,流血也找我,他当我是他妈么?

我就不会心疼了?

话虽如此,我依旧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手递给他,道:“走,去医务室。”

“你帮我弄我就去。”他说。

“行行行……”

他将手搭上来借力的那一刻好像突然变回了又脆又软的小孩子,“靠”地一声重心不稳着往我身上倒,被我眼疾手快扶住。

“知道痛下次就小心点。”我恨铁不成钢地拉着他的手架上我的肩。凌肖那时候已经有将近180的个头,此举造成的视觉效果怕不是像他正搂着我。

如果真的被人如此觉得,那我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

“我不痛。”凌肖逞强似地咧嘴笑,“坐久了脚麻。”

“好好好……”

 

我专业医护知识不太多,扭伤消肿还是会的,不过不太熟练,这点从凌肖被疼到龇牙咧嘴的表情就知道。

“疼了就叫出来,憋着我都替你累。”我拿着冰袋大刀阔斧地按。

“嘶——靠!你故意的啊?!”凌肖怒道。

“确实是故意的。”我放轻力度,没抬头,轻声问,“凌肖,你为什么要这样逞强啊。”

“因为没人会听你哭闹。”他说,“还不如省省力气。”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他。刘海遮住他好看的眼睛让他看上去有些阴沉,凌乱的衬衫却又让他显得狂躁不安。凌肖看上去随心所欲,年纪轻轻就整日醉生梦死的,没日没夜在凶险刺激的极限运动和震耳欲聋的朋克乐中寻找快感,可他似乎又不是“垮掉一代”那样迷茫疯狂、把每天当最后一天活的人,他的不满和愤慨有明确的方向,而且,他好像仍旧执着在什么东西上。

“凌肖……”我终究还是忍不住说道,“有什么不开心可以和我讲的……”

凌肖像是听了什么大笑话一样夸张地笑道:“你当自己是我家长呢?”

“我……”

“叮咚——”

口袋里手机的声响打断了我的话,是提示没电的悲剧之响。

凌肖伸出手对我道:“手机给我。”

“给你干嘛。”我把没了电连砸人的武器都当不成的脆弱硬板递过去,“你还能徒手给我充电不成?”

他确实能。

我唯一能做的是呆呆地看着蓝白色的电光在他的指尖跳跃,凌肖静静地看着自己掌间的小型雷电表演,表情让我陌生。

“好了。”他把手机丢回给我。

“真的充满了……”我震惊、也疑惑到无以复加,问道,“你是皮卡丘吗?”

凌肖竟是“噗”地笑了,说:“比那强多了。”

“呃……那你除了当充电宝还能做什么?”

“你想看吗?”他举起一只手,那上面缠绕着的力量中有一股不祥的气息朝我扑面而来。

“算了算了……”我扔掉冰袋扑上去按下他的手。

“真可惜。”凌肖淡淡地说。

“呃……”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所以你是什么超能力者吗?”

“是啊,而且我很强。”凌肖笑着凑近我的脸,笑得有些狠戾。

而我根据科幻和超级英雄电影的储备问了一串:“还有谁知道?你们有组织吗?会被人追杀吗?有疯狂科学家抓你做实验吗?”

凌肖没答话,而是反问:“要是人类可以进化,你觉得会变成什么样?”

“看是不是大家一起进化吧……”我认真想了想,说,“如果只有一小部分人可以进化,那进化了的这部分人很有可能会迫害或者奴役还没进化的人,没能进化的人则会因为嫉妒想要消灭那些进化了的人。”

凌肖带点玩味地看着我,说:“没想到你思想这么阴暗。”

“我信奉人之初性本恶。”我说。

“你是对的。”凌肖跳下床,落地动作因为还肿着的脚踝顿了顿,说,“越有能力和地位的人,就越是坏。”

“这我就不同意了。”我像个老师一样劝解道,“这世上还是有很多好人好事的。”

“美好的东西消失得才快。”凌肖说,“最后都会腐烂成一摊废物。”

我还想说些什么挽救可爱的凌肖以免他走上失足青年道路,可他挥了挥手制止了我,说:“今天的事情你没看见,回去重新给手机充电。”

 

凌肖只花了两年半便拿到大学文凭,毕业典礼上我问他之后要做什么。

“读个研究生吧。”凌肖说,“有什么好玩点的学科吗?”

“不如继续你本科的数学专业?”我提议道。

“腻了。”凌肖说,“恋语大学有什么音乐专业吗,最好是摇滚。”

“以前有过,后来招不到学生就撤办了。”我回忆着,“明年好像也有一个专业会因为完全没有学生被取消。”

“什么专业?”

“好像是考古。”

“考古……”凌肖摸了摸下巴,道,“那就考古吧。”

于是凌肖成了恋语大学惟一一个考古研究生。

 

 

凌肖与我的道别在一个夏天。

“我走了。”凌肖说。

那会儿的他二十出头了,脸上的婴儿肥褪去,尖削起来的下巴让他显得更加凌厉,稍微抬一抬眸便都是危险气息。这几年他又长高几公分,我就算穿着高跟鞋都得仰头看,然后一眼看到他的衬衫扣子没系好,外套也穿得歪七歪八,耳夹耳钉多得我数不过来。

“走了?走去哪儿?”我怔怔问道。

“去其他世界。”凌肖说。

认识这么些年,我已经知道这种话出自他之口并不是单纯的中二情结。凌肖有强大的力量,而且似乎有不可告人的沉重使命。

说实话,我真有点怕他想要毁灭人类。

“还回来么?”我问。

凌肖没答话。

“要是你开学第一个月内还不出现在学校,我就吊销你的学籍哦。”我威胁道。

还没拿到研究生文凭的凌肖冷哼一声,说:“随便你。”

 

 

“你失踪之后,你哥哥来找过你。”我一手百事可乐一手可口可乐地将玻璃杯倒满,粗暴地舀了几块冰扔进去,将鸡尾可乐递给他。

已经成了“凌教授”的男人愣了愣,怪异地看了我一眼。

“你们超级像。”我指了指脸颊说,“那个姓白的警官找到我的时候脸上也有伤,和以前你天天打架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说他是我哥?”凌肖问道。

“是啊,而且看上去很关心你的样子。”我回忆着叫白起的警官问起凌肖时的神情,很复杂,有点像……

“有点像操心叛逆小儿的无奈父亲。”我结论道。

凌肖沉默了一阵,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你说的真像他。”

我仔细端详现在的凌肖,他看上去比以前平和不少,但深藏于这幅平和之下却是经久不变的内核,狂浪的、反抗的、冷硬的,却又无比热情的。

“现在还喜欢朋克啊?”我问他。

“喜欢啊。”他吸溜一口鸡尾可乐,“也还喜欢滑板。”

“现在摔跤有技巧了吧。”我故意磕碜他。

凌肖白了我一眼,说:“很久不摔了。”

“凌肖。”

“干嘛?”凌肖单手托住下巴,对我的肃然认真不以为意。

“其实你是喜欢这个世界的吧。”我说。

凌肖讥笑道:“我看上去这么无聊么。”

“别老说无聊无聊的,你也要做做有趣的事啊。”

“比如?”

“嗯……谈恋爱之类的?”

凌肖不屑一顾,说:“谈恋爱才无聊。”

“哈?你是不是对恋爱有什么误解?”我狐疑道。

“什么误解?不就是拥抱亲吻和做爱?”凌肖说。

我被这简单黄暴的下半身思考结论生猛地呛到,虽然我一口水没喝。

“太惨了……从小到大都没人教你怎么恋爱么?”我怜悯道。

凌肖挑了挑眉,勾起坏笑,说:“要不你教我啊。”

“拒绝,我结婚了。”我冷漠道。

“我不信。”他不假思索道。

“喂喂凌大教授,我都快三十了,是该结婚了好么。”我无奈。

“那你结了么?”

“……没有。”

“我看你是连男朋友都没有。”凌肖说,“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一点女人味都没。”

“靠!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一样两年拿到博士么?!”我怒了。

“你不会没拿到吧?”凌肖看上去真的挺惊讶。

“……前年拿到了。”

“那教我谈恋爱。”凌肖要求道,好死不死还补了两个字,“老师。”

“不许叫我老师!”我甩了个眼刀过去,“你想让我犯罪吗?!”

“那阿姨?”

“滚!”

 

我大概会把这个九月的梦做到永远吧。

 

 

 

The End.

 

感谢看完!!!


我tm现在只要听绿日的歌脑子里就全是肖肖……我身亡。



看其他文可以参观 春日大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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