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小晒

 

//取自 Adele <Hello>

//过程很虐的破镜重圆HE

//说好的给群里姑娘的脱单贺，一拖拖到生日…生日快乐呀  @奶油烩甜酱 

//借花献佛，也送给所有正在恋爱中的人

//不回评论，不做咨询

 

 

 

一、

 

你才明白，你和周泽楷错过的原因，是你们相爱得太早。

 

“那么现在，职业联盟第八赛季，让我们恭喜新科总冠军，轮回战队！！！”解说员激动又隆重地宣布道。

你看到轮回的队员们互相祝贺着走上舞台，周泽楷还是不声不响的，连肢体语言都没几个，可你能从他弯成初五月亮的眉眼看见，他真的很高兴。

蓝雨主场，轮回夺冠无法获得排山倒海的掌声尖叫，你猜测庆祝活动应该也会办得比较低调，正好符合周泽楷喜静的性子。

冯宪君走上台，满脸喜气洋洋，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幸福老父亲之相，将冠军奖杯交到周泽楷手中的时候还凑到人耳边轻声交待了几句话。

“轮回第一次夺冠，周队有什么想说的吗？”解说员笑着问道。

突然被点名的周泽楷这下笑容倒局促起来了，接过话筒想了想，说：“很高兴。”

冯宪君满意地拍了拍周泽楷的肩，同时示意解说员不要再问了，人周队不擅长说话就别逼着他说了。

颁奖仪式很简洁，轮回的大家对观众鞠躬致谢后便下了场，解说的李艺博幽默打趣道：“比起绝大多数人都喜欢主场夺冠，或者周泽楷会更喜欢这样客场夺冠，如此需要他开口的时候少多了。”

这个李艺博，比赛看不明白，选手个性倒是摸得一清二楚。

你在电脑前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就哭了。

 

周泽楷说：“很高兴。”

看着他的千万双眼睛啊，有几个人知道说出这三个字的周泽楷是有多高兴。

你知道。

你知道他有多真诚谦逊，你也知道他有多嘴笨，从他口里出来的话要乘以一百倍才是大部分人能理解到的感情。

你都知道。

你多希望当年的你也知道。

 

“周泽楷，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没有……”

“可是你看上去不高兴。”

“我很高兴，真的……”

 

可惜当年的你不知道。

 

 

 

二、

 

恋情刚开始的时候总是天造地设。

 

你根本没想过周泽楷也会喜欢你。他那么好看，那么温和，那么优秀，闪闪发光，全天下的优点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喜欢上他是那样一件轻易的事，从喜欢变成无法抑制的渴望是那样一件自然的事。你十五岁，他十六岁，最好的年华，最忍不住的爱意，心动蓬勃起来就算他只是帮你捡个铅笔你都在猜测他是不是也喜欢你。

万一周泽楷也喜欢你，那有多好呀。你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和脑子里塑造出的周泽楷谈恋爱。喜欢在你的身体里野蛮生长，侵入骨髓，随时随地会爆发。

所以当他红着脸对你说喜欢的时候你都懵了。

“我有……喜欢的人。”彼时的周泽楷青涩得很，表达的时候会胆怯，他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说，“是你。”

喜从天降。

原来被幸运女神眷顾是这种滋味，这滋味好到你在听到“是你”两个字的一瞬间就在心里私定下终身，不管未来会怎样，你好像已经永远和他锁上了。

十五岁的私定终身，不知是福是祸。

 

最先的那段日子最美丽，每天像踩在棉花糖上，牵手的时候整个人的温度都停留在指尖，拥抱的感觉能被收藏在怀里念念不忘一星期，每次拿出来品味都是新的甜。

他会为了你哪怕只是小小一次事故而慌张着急。

“啊呀！”抱着作业本的你不小心绊了一跤，身旁同样抱着作业本的周泽楷眼疾手快扶好你的肩。

“没事没事……”你人好好的，作业本也没掉，低头一看，“鞋带松了。”

“等一下。”他说。

紧接着你看到周泽楷把作业本放在地上，蹲到你面前帮你系起了鞋带。

你一辈子记得那个视角下他头顶可爱的呆毛。灵活的手指帮你绑了个比你自己高超十条街的蝴蝶结，你甚至想从此把这只鞋子好好保存起来以记录自己刹那间心动的痕迹。

周泽楷重新抱好作业本站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紧张还没有完全散去。

“刚刚吓到你了？”你问他。

“嗯……”从来不知道一惊一乍为何物的周泽楷如是承认道。

 

 

 

三、

 

恋情刚开始的时候总是愿意倾尽所有。

 

周泽楷在你家门口站了十五分钟，终于闭着眼按响了门铃。

“阿姨你好，”周泽楷拘谨地对狐疑着来开门的中年女人说，“那个……我来给她送作业。”

“你是周泽楷吧？”中年妇女露出和善的笑容。

“是。”周泽楷呆呆地点点头，心想难不成你已经把你们的关系向父母摊牌了吗。

“囡囡老说班里有个长得特别帅的男生。”你母亲已经沦陷在周泽楷的美貌之下，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她从高一刚开学念叨到现在。”

周泽楷的脸蹭——地就红了，人生第一次如此感谢自己这幅老少咸宜的好皮囊，在你母亲热情的招呼下进了你家。

 

后来你才在妈妈调侃的眼神中明白她早看出来你谈恋爱了，母上大人的原话是“整天傻乎乎地笑，我又不瞎”，搞得你脸一阵青一阵红。正因为将一切看得明明白白的母亲，周泽楷才如愿以偿地在你烧到晕晕乎乎连床都下不了的时候出现在你眼前。

“小周……？”你用力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我在做梦？”

周泽楷被你可爱的反应逗笑，很认真地说了句：“我是真的。”

哇——你在心里又惊喜又感动又幸福。

原来女朋友待遇这么好的吗，生病还能有大帅哥探望诶。你觉得看到他的脸你的病就好了八成。

“你怎么来了啊？”你的脸烫乎乎，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别的什么。

“给你送作业。”周泽楷说。

“……嗯？”你脑子转不过来了，“请假的时候老师说可以病好了回学校再补诶……”

周泽楷走到床边蹲下，手臂交叠趴在你身侧。

“想见你。”他说。

 

你那颗早就被丘比特之箭射中过无数次的心又被暴击，小爱神举着照亮心灵的火炬，你隔着皮肤看见组成自己整颗心脏的主要成分是对周泽楷的爱意。

丘比特有两种箭，金箭让爱情走向婚姻，铅箭让爱情成为折磨。

你被射中那么多次，一定每一支都是金色的。你害羞地把脸蒙在被子里。

你真想现在立刻马上嫁给周泽楷。

 

“别蒙着。”男生的手拉住被子的一角掀开，很负责地叮嘱。

“楷楷你太犯规了……”你捂着脸很小声地抱怨。

透过指缝你看见周泽楷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他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也太可爱了吧。

你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好像这样就可以不被他看出你有多开心，嗔怪道：“你害羞什么啊！”

“嗯……”周泽楷抖了抖呆毛，没好意思说。

“楷楷？”你又唤道。

少年白皙的脸又红一层。

你恍然大悟，觉得他简直要把你萌死了，故意逗他，不停地叫他：

“楷楷，楷楷，楷楷……”

 

周泽楷曾经觉得这个叠词是世界上最好听的词汇，当且仅当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时候。

他自然想不到当粉色泡泡干涸破裂之后，天籁也终有一天会让他听腻。

 

 

 

四、

 

可惜这世上大多的恋情都不是天造地设而是彼此的迁就和磨合，没什么人可以一直为了喜欢的人倾尽所有，量力而行已是最好的做法。

然而对于贪心的十六岁来说，量力而行远远不够。

连倾尽所有都不会够。

 

在你一个月内第十二次因为做不出数学题而向周泽楷抱怨的时候，他感到有些不耐烦了。他耐心地在同一道题上教了你多少次了来着？四次？五次？他以为他不介意你理科方面理解能力不太好，可做多了无用功，他开始介意。

“裂项我还是不会……”你丧气地趴到课桌上，又着急又难过，“我是不是很笨……”

“多做点题就会了。”周泽楷说。

不知道是不是你太敏感，你总觉得他这句话的语气比平时要冷一些。其实你希望他可以摸摸你的头说你并不笨，或者说就算你笨他也还是喜欢，可周泽楷没有给你你希望的反应。被违背的预期让人烦躁，你愈发哭丧着脸，说：“我就是不会……”

“明天去问老师吧。”他说。

你的心凉了半截，可当你抬头，周泽楷已经沉浸在自己的物理题里，连一个眼神都不分给你了。

他怎么能这样啊。你委屈极了。

可你想你应该懂事，所以你咽下了这次的委屈，却没想过自己能不能消化。

 

周泽楷对你很好，起码一开始是这样。他的好在不知不觉中给你造成了一种错觉——他会一直对你那么好，他就应该那么好，于是一旦他有一点不耐烦，有一句冲你的话，期望得不到满足的失落感就会狠狠向你袭来，积压一久，失落会变成怒火。

“周泽楷你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你皱着眉瞪着他，“这周已经第三个女生加到我QQ说我凭什么和你在一起了，你能不能重视一下这个问题！”

“怎么重视？”周泽楷面无表情地问。

“我怎么知道！”他冷淡的态度彻底戳中了你的爆发点，“你去好好拒绝她们啊！说你喜欢的只有我一个呀！”

这是个好的解决方式，可它不该以一种气话的形式传进周泽楷的耳朵。

“我拒绝过了。”周泽楷也有点生气，“还要怎样？”

一瞬间你还以为以前温柔的周泽楷都是假的，消化不掉的委屈经过发酵更加排山倒海地压得你喘不过气，你带着哭腔指责他：“上次也是这样，我难过了你也不知道安慰我，教我数学也没耐心……”

周泽楷觉得莫名其妙。他都教了你那么多次了，他都和你打了一小时电话来安慰你了，他根本不擅长表达呀，你还要他怎样呢？

和你的相处第一次给周泽楷带来压力，于是你们第一次不欢而散。

 

 

 

五、

 

恋爱中有很多第一次，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无数美好的第一次却都很难在脑子里深刻下一个印象，反而是那些坏的第一次，第一次冷战、第一次为了对方哭、第一次两看生厌……像在墙上粘了一个月的口香糖，想扯都扯不干净，试图扯下一部分之后，剩下那一团反而看上去更恶心。

 

那个集合了全天下所有优点的周泽楷去哪儿了呢？

你因为急性肠胃炎被送去医院吊水的那天晚上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明明就在半年前，你只是发个烧他都会想方设法找理由过来看你，这次你都在医院躺着了，他却连消息都不回一个。

周泽楷应该是很好的啊，可为什么你只能想起他不好的地方了呢？

胃里还是翻绞着痛苦，你突然特别想见他，如果能见到他，你一定马上活蹦乱跳。

你按耐不住给他打电话。

“喂，楷楷……”

“嗯。”

“我胃痛，在医院挂水……”

“吃坏了？”

“不知道啊……你能不能过来？”

“我还在青训营。”

“……很忙吗？”

“嗯。”

“哦……”

“经理找，先挂了。”

“好……拜拜……”

忙音响起的那一刻眼泪掉了下来，你多希望你能在电话里向他撒娇求他过来陪陪你，可你一想到他学校俱乐部两头跑的疲惫样子就不忍心。你使劲地将难过往肚子里吞，可是难过太多了，你吞不下，酸水都泛到喉咙口了。

你想吐，可是没有地方吐。

你要是不那么懂事就好了。

你要是没有那么喜欢他就好了。

 

那段只要见到你就能开心得飞上天的日子去哪儿了呢？

周泽楷因为想退学专心打荣耀而和爸爸吵架的那天晚上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比同龄很多男生都更早坚强独立了起来，可这不代表他就能兼顾学习、荣耀、和你。

周泽楷以前见到你都会忍不住翘起嘴角，可最近见到你的第一感觉却是累；以前你给他分享网上甜甜的恋爱段子时他都会当成学习资料来看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做得更好，可最近类似的段子只让他感到压力。他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了，好像他无论怎么对你好都无法让你满意，偏偏你还时不时一副忍耐委屈的样子，仿佛做错的总是他。

周泽楷好想要一份标准答案，可你不肯给他。

或许其实连你也没有标准答案。

或许恋爱就是无止境的一次次为对方的索取而降低底线。

那周泽楷是不是也能向你索取一次呢？

他按耐不住给你打了电话。

“喂？”

“楷楷怎么啦？”

“我爸不给我去轮回。”

“和爸爸吵架了？”

“嗯……”

“这可怎么办啊……”

“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呃……我和朋友一起在外面呢，有点吵，一下子找不到坐的地方。”

“好吧。”

“没关系的楷楷！好好和爸爸说的话，我觉得他能理解的！”

“嗯。”

“不要难过啦。”

“嗯……”

“这里人太多了，我先挂啦。”

“好，拜拜……”

忙音响起的那一刻周泽楷罕见地发火了，手机被他砸到床上，还有一年才成年的男孩抱着头不知所措。

他终究还是没舍得对你发火，他甚至不舍得怪罪你的敷衍。

所以他只能自己承受对他来说过多的辛苦，就算那样会让他精疲力竭。

他要是没有那么喜欢你就好了。

 

 

 

六、

 

真心的喜欢可以只靠对方一点点的回应、甚至只靠回忆都能维持，可忍耐力却会在一次又一次的负面情绪中被消耗殆尽。

一段关系怎么可能只靠彼此喜欢就能维持呢？

还拥有着周泽楷时的你想不通这个问题，所以你越来越频繁地对他感到不满；还拥有着你时的周泽楷也想不通这个问题，所以他越来越频繁地对你感到乏累。

十几岁的时候谁的器量都不够大，喜欢还新鲜着的那会儿对方打个哈欠都是要了命的可爱，然而只要时间让人看到一点不顺意，对方就会变成千百个不顺意的集合体。就像你曾经有一条喜欢得不得了的小裙子，光是挂在橱里看着都让你很喜欢，可某一天小裙子上沾上了一滴油渍，你便开始只看得见那一小块油渍，你忘了你过去是多么地喜欢这条小裙子，因为那一点点油渍你开始觉得，好像这条裙子的款式并没有你想的那样适合你，只能干洗这点也很麻烦，你甚至突然失去了所有可以配这条裙子穿的衣服。你依然喜欢这条裙子，可每当你看着那点油渍，你就会忘记一切这条裙子的好。

裙子不会因为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壁橱而伤心，人会，人不仅会伤心，还会心碎。

 

你觉得你已经足够努力了，你克制向周泽楷撒娇的次数，忍住向他抱怨的冲动，可他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漫不经心；

周泽楷觉得他已经足够努力了，他耐心地回应你每一次的不开心，尽全力组织语言向你倾诉真心，可你会在他焦躁不解的时候欲言又止。

如果爱情是一条两边同时往当中走的进度条，你们各走了25%就走不动了，加起来不过50%，连及格线都没到。

 

当他因为俱乐部经理发来的信息第三次错过你说的话，你问他：“周泽楷，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周泽楷不知道你从一开始的情绪就不好，突然没头没尾的严厉质问让他无所适从，只能说道：“没有……”

两个字的否定却让你觉得是敷衍。

“可是你看上去不高兴。”你说。

“我很高兴，真的……”他辩解着。

你觉得他是在辩解，所以你选择性忽略一切这句话中的真实性。

“我不信。”你冷冷地说。

就算好脾气如他都没办法接受突如其来的指责，周泽楷一下子有点生气，皱着眉说：“不信算了。”

你就这样爆炸了。周泽楷皱起的眉心是怎么擦怎么洗都去不掉的油渍，让你再也不想穿那条小裙子了。

“不开心还在一起干嘛。”你说，“分手吧。”

可是当那两个字真正出口的时候，你又后悔了。你怎么会和周泽楷提分手？在这之前你明明连这个词是什么意思都不想明白。

你说的是气话，可奇怪的是，你不想做那个先一步收回气话来道歉的人。

你自信满满地以为周泽楷会挽留。

可他没有。

 

“好。”周泽楷说。

 

 

 

七、

 

最轻松的分手是因为责怪对方，最痛苦的分手是因为责怪自己。

你和周泽楷分手的那一刻是轻松的，这段破裂的感情却在经年累月之中变得越来越让你痛苦。

分手的第一天你大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你精神恍惚地等着周泽楷的电话，第三天你依然坚信周泽楷还喜欢你，第四天你还是没收到任何来自他的联络，第五天你想，完了，你失去他了。

第六天你积攒了一整天的勇气，第七天你终于拨出周泽楷的电话。

嘟——嘟——嘟——

没有人接。

他再也不会接了。

 

分手没多久周泽楷便正式签约轮回俱乐部，彻底从你眼里消失。

你该怪他的，可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你一直在怪的却只有自己。

你拼命回忆让你冲动提了分手的理由，苦思冥想才从令你心痛的回忆中挖掘出一点蛛丝马迹——或许你是觉得他不够温柔吧。

不够温柔，所以他完不成你的期望，也看不见你为他做的努力。

可温柔多难得呀。

没有人一生下来就知道该如何温柔，他需要经历一些事，感同身受一些苦痛，他需要成长需要大度，需要曾千疮百孔却依然愿意热爱的勇敢的心，他才会慢慢从苦比乐多的生活中学会温柔。

你怎么可以要求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男孩子温柔呢？

 

 

 

八、

 

荣耀第八赛季总决赛第二场以轮回的胜利正式落下帷幕，周泽楷即将从G市凯旋。

四年了，其实你也一直都没离开过S市，你知道轮回俱乐部在哪里，坐公交只要四十五分钟就可以到。但不知道是上天刻意的作弄还是你们真的缘分已尽，这四年你从来没在任何场合重遇周泽楷。

你还是喜欢他。你不会再像十五岁时喜欢周泽楷那样掏心掏肺地喜欢任何一个人了。

你变得比十五岁时更好了，你知道每个人的精力有限，也知道温柔的来之不易，你学会了坚强，拥有了挽回周泽楷的资本，可你已经失去他太久了，久到你甚至对时间的治愈能力感到厌烦。

你好想再听听他的声音，就算在语音信箱里留一条“恭喜冠军”都好呀。

如今你不再需要一周的时间为一个电话做心理准备，不知道换过几部手机周泽楷的联系方式却依旧好好地躺在通讯录里，你只犹豫了一下下便拨出他的号码。

 

嘟——嘟——嘟——

强烈的既视感。

你生怕你会再次打不通他的电话。

 

“……喂？”

“喂，嗯……是我。”

“嗯。”

“呃……我看了直播，恭喜！”

“谢谢。”

“我们……唉没事了，我就打电话来祝贺一下，拜拜啦。”

“等一下！”

“啊？”

“我们聊聊。”

“聊……？”

“等我回去。”

 

 

 

九、

 

你没想到还会有机会可以和周泽楷面对面坐下来聊聊过去，而当你亲眼见到越长越帅的他，你才意识到过去的是真的过去了，你不再责怪自己，也不再后悔当初，你不记得分手前的不愉快也不记得裙子上曾经有一块油渍，惟一在脑中无比清晰的是，对周泽楷的喜欢是不断加强的进行时。

你变了，你可以笑着为他现在的成就而真诚感到高兴，你知道这一辈子可能就只能认真地喜欢他一个人，可你不会贪心地强求在一起。

周泽楷也变了，腼腆和安静是他的天性，可他在大事上变得干脆利落。他是行动力爆表的枪王，不再是当年那个连表白都会怯懦的小男孩。

 

“我还喜欢你。”他说。

幸运女神再次将默契的心意相通递到你面前。

“我……”

我也还喜欢你！你多想这样大声叫喊，可这一次，你懵了。你呆呆地望着周泽楷，你喜欢他，你爱他，可你不确定自己够不够能力和他在一起。

年少的时候你有一生的时间来犯错，而当你越长越大，你变得害怕重蹈覆辙。你不知道究竟是成为彼此的白月光、让时间来美化这段得不到的爱比较好，还是在一起磕磕绊绊彼此消耗、为了那一点相拥的欢愉忍受彻夜的心碎比较好。

可你很想很想和他在一起，这种渴望超过了你对爱的代价的恐惧。

 “楷楷……”于是你小心翼翼地问他，“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这个叠词终于重新恢复成天籁，周泽楷也等这一刻等了太久，但他不是莽撞的傻男孩了，他依然愿意为你倾尽一切，但他不清楚在他可以为你付出的范围内你能不能满足。他应该保护自己也保护你，于是周泽楷说：

“我们试试，好么？”

 

 

 

十、

 

和周泽楷约好等他训练结束一起吃饭的某个晚上，你又因为急性肠胃炎冒着冷汗等待挂水。

你在心里哀叹，放了男朋友鸽子，实在太不好意思。

手机震动起来。

 

“喂，楷楷？”

“挂水怎么回事？”

“唉……肠胃炎，老毛病了。没什么大问题。”

“在哪里？”

“离我家三个站那个医院。”

“我过去。”

“啊？不用啦，医院人好多，又吵，你这张脸目标太大，还是算了。”

“半小时。”

 

周泽楷到的时候你正撑着头昏昏欲睡，头顶的盐水瓶还剩三分之二。

他心疼极了。

无论是你生病的虚弱模样，还是你习惯一个人来医院吊水的淡定姿态。

他忽地想，是不是因为过去的他做的不够好，才硬把你逼成这样坚强。

以后还是要好好宠。周泽楷在心里给自己定下目标。

 

头又差点从手背上摔下去的时候被人轻轻扶住，你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周泽楷脑袋上可爱的呆毛。

瞬间清醒。

“你怎么来了？”你张望四周，“没被人认出来吧？”

“不放心你。”周泽楷说。

“又不是小孩子了，放心啦。”你笑道。

“我也不是小孩子，能照顾你的。”他说。

“嘿嘿那好呀。能帮我买点喝的过来么？”

“好。”

 

你看着他走出病房的背影忽地想，是不是因为过去的你太难伺候，才把他搞得这样紧张兮兮。

以后一定积极改正！你在心里给自己定下目标。

 

 

 

 

 

The End.

 

感谢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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