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men who have intellect of love

【遇见逆水寒冬至24H//0H】般配

//抛砖引玉,感谢豪华企划带我玩

//一直想写的无情现代AU

//我的最后一篇遇逆同人

 

 

 

I. 一则知乎

 

在获得之后不敢开心,总是质疑自己配不配该怎么办?

问题描述:我从小就是一个非常努力的人,这不是自夸,因为我深刻认为如果不拼命努力就会被世界抛下。我因为努力上了很好的学校有了不错的工作,很多人说羡慕我,但我一直都不开心,反而压力很大,因为我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拥有的一切。前两天老板说要给我升职,还把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交给我负责,我当时特别高兴地答应下来,但下班回家就犹豫了,我忍不住想,自己真的能胜任吗?我觉得这样的心态不对劲,想问问广大知友是不是也会有这种想法,又是怎么应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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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牙儿真美

无情的家庭主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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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评论问我老公知不知道我知乎账号,万一看到这个回答了怎么办。

我想说,不怎么办!

原本自卑的问题就是我老公帮我克服的啊,而且这篇四舍五入全是对他的彩虹屁,他看到估计也就开心地给我一个么么哒吧。嗯……开心的么么哒不太符合他的性格……应该是无奈却温柔的拥抱或者摸头杀吧,就像甜宠文小说男主那样。

这样一想我老公真的好像小说男主哦,帅气多金又聪明,虽然给人感觉有点冷淡,其实又温柔又专一。但是我就不像女主,我可比玛丽苏争气多了!生活也不是甜宠文,仔细想想甜宠文的女主这不是不劳而获么,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但是反过来说,如果我努力了付出了,就该大大方方高高兴兴地接住与之对应的收获。就是这样励志!

然后还有评论说我假借回答故意秀恩爱,一定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毕竟我和我老公是真的非!常!恩!爱!哼唧!

回答就写到这里了吧,以后不会更新了,我要当妈妈啦,不能老在网上冲浪了哈哈哈。

祝愿大家都能够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配得上拥有的一切美好!

 

————原回答分割线————

 

小透明强答一波。

我曾经和题主有一样的困扰!甚至差点为此放弃爱情!

我先从结论开始说吧——题主你绝对可以胜任老板交给你的项目!你也值得上升职加薪!你特别好所以你配得上这些!那都是靠你自己努力争取来的!题主冲冲冲!!!

 

然后我有一些心得经验想要分享——

区分自卑和自知之明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吾日三省吾身是个好习惯,但反省过头变得总是质疑自己就有问题了;想要什么的时候先问自己配不配是个好习惯,因为这会促使人努力和进步,但在得到之后开始觉得自己不配就有问题了!一开始你或许只是在想“我配得上这个职位吗”,之后就可能越陷越深,变成思考“我有什么资格在那么多竞争中得到这个机会呢”,如果一直脱离不出这个思维怪圈,到最后甚至会想“我凭什么拥有不愁吃穿的人生”,从此变得对于任何自己已拥有的、新获得的任何事物都战战兢兢。

其实上述疑问都很好回答,对于自信的人来说很好回答,可自信的人根本不会思考这些疑问啊,或者他们会在第一层问题时就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所以不会继续往下质问,而我曾经深受“配不配”这个问题的困扰是因为我的性格本来就容易自我怀疑,说白了就是自卑。我猜题主会开这条问答也是出于类似原因,而我想告诉题主,不是你不够好,而是你把自己想的不够好!这是个要不得的思维习惯,不仅会把你自己搞得胆怯难过,还有可能伤害到信任你的、爱你的人。

 

我至今为止的人生中犯过的最大一个错误就是以为自己配不上男朋友。

接下来我要讲的故事发生在我们刚交往的时候……

 

 

 

II. 一段过往

 

我正在经历人生中最糗的时刻,太糗了,糗到我想立刻入土为安。

我竟然在接机大厅众目睽睽之下,在隔了十几年没见的青梅竹马面前,连个招呼都没打出来便痛哭流涕了。

盛崖余肯定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如此“热烈”地欢迎回国,手足无措了片刻,轻叹一口气,抬起手帮我擦眼泪。

他的手真好看,泪眼朦胧中我都能如此肯定,但是指间却凉得很,一触到皮肤上就让我心疼。我轻轻往后躲闪以免把鼻涕眼泪蹭到他身上,没在意他动作的不自然停顿,逃似地背过身去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胡乱把脸擦了一通,还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确认了自己没看上去太像一个女疯子才转回去,重新正式将已然长成个惊世美男的儿时玩伴看了个清楚。

他都比我高出一个头了,想到我们十几年前分别的时候……

“月、月牙……”我就又不争气地哭了,“你现在好高啊……”

他不仅帅了,高了,他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挽着大衣拉着旅行箱完美诠释着“玉树临风”四个字地出现在到达大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哪位明星。

“嗯。”盛崖余开口道,“倒是你,太瘦了。”

“我不瘦……!”我哭丧着脸,“我只是胸小……”

他便笑了。

天呐,盛崖余笑了。

整座山的樱花都该开了吧。

我都多久没见他笑过了。他性格本就生得冷静,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时候已经是个严肃的小大人,后来又出了那种事……分别时送他到机场的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灰的,死的,我还以为我的月牙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现在回来了,他还对我笑。

“呜呜呜……对不起……”我泪腺崩坏,哭得停不下来,“你好不、好不容易回国……我不是故意要哭的呜呜呜呜……”

“小妹以前不是这么爱哭的姑娘。”他浅笑着说,“还是我变化太大把你吓到了?”

他真是成熟了,都会开玩笑了,声音也变了,以前我一听他说话我就心花怒放,现在我一听他开口就两腿发软。

我狼狈地抹眼睛,出门前花了一小时整出来的妆都给卸完了,绝望地想难道眼泪比卸妆水的清洁力还强吗。我也说不出话,抽抽噎噎的,真怕自己一开口就打哭嗝。盛崖余也没说话,耐心地等我从激动的情绪中稳定下来,有好几个路人奇怪地往我这边看,然而探究的眼神没能抵达我糗糗的模样便全被他挡了回去。

大概一个世纪之后,我终于说得出话了。

“你的腿痊愈了吗?”我问道。

“嗯,伤早就治好了,复健花了些时间。”

“那你……你这次回来,还会走吗?”

“不走了。”盛崖余说,“永远不走了。”

 

严格来说,盛崖余并不能说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曾共享童年,但却错过了彼此的成长。

我们两家的妈妈是高中同学,差不多时间结了婚,可我妈贪玩儿,结婚五年了才有我,于是我比盛家公子小三岁。三是个好数字,数学家喜欢,心理学家也喜欢,说是养娃隔三岁最佳,家长熬过孩子婴儿时期的魔鬼历练蜕变成有经验的爸妈,三岁也是小娃娃最能接受多个弟弟妹妹的年纪,听上去就其乐融融。不过我们两个妈都是职业女性,生一个已经要死要活,加上盛妈妈生了个这么漂亮的儿子可能也没自信能生个更漂亮的了,于是两家人达成愉快共识,就让两个小朋友一起玩吧,又不寂寞又能给家长减压,多好!虽然我妈是这么和我解释的,不过我强烈以为我妈就是看中人家盛妈妈带娃有经验去抱大腿的,也亏得人家不厌其烦耐心指导,不然我妈大概会把我送去网络供应商当充话费的赠品。

我小时候可太皮了,我自己记不得,但我妈是这么和我控诉的。

“还好有小盛治你。”我妈如是说。

母上大人这么一说我就觉得有道理了,毕竟我人生的记忆是从认识月牙开始的。我清晰地记得我是见了他才变成个淑女,他好看得我都不敢一直盯着看,绞着手指扭扭捏捏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哥哥好”,我妈在旁特欣慰,感慨了一句“终于乖了”。小时候不觉得我妈这句感慨有什么怪异之处,后来想想,我不过是娇羞地和新朋友打了个招呼而已,竟然得到了个“乖”的夸奖,正说明了我在见到盛崖余之前是个多么令人头疼的混世魔王。

我的童年是在对月牙的崇拜中度过的。

上帝真是偏心,竟然把他造得这样漂亮又聪明。月牙五岁的时候就有星探敲上盛家的门说要让小朋友当童星了,后来他上了小学,总有姑娘给他桌板里塞糖果巧克力,月牙想退回去却又不知道是谁送的,就拿回来给我吃,还有他代表学校参加的各种比赛呀、考试拿第一名得到的奖励呀,他都乐意让我分一杯羹。这样说来上帝也对我偏心了,竟是让我认识了这样漂亮又聪明的月牙。

第一次知晓结婚的概念时我飞奔到厨房中气十足地对妈妈喊话:“妈妈!我长大了要嫁给盛哥哥!”

哪知前一天刚因为女儿上课话太多被班主任告了状的妈妈仍旧没有消气,一听我叽叽喳喳就心烦,看都没看我一眼便说:“小盛这么乖,这么优秀,怎么看得上你。”

我小小的心灵受到了大大的冲击,当场愣住不知所措,直到我妈塞了罐酸奶把我打发走。

后来我还就真严肃思考起月牙看不看得上我这个问题了,接着悲伤地发现,我似乎确实不太行。三岁一条沟,对于年龄还在个位数的我来说,我和月牙的差距简直是马里亚纳海沟。也怪不得我妈气头上说出的话,我连在自己的班级都排不上漂亮,脑袋也不太聪明,唐诗要念好几遍才背得出一句,这样的我怎么嫁给众星捧月的盛崖余,小时候差距就这么大,成人了还得了。

可我脸皮厚,自己得出的结论很负面于是我选择不信,就跑去问月牙:“月牙月牙,长大了你愿意娶我吗?”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当时的我可真是开心啊,一辈子最靠近人生赢家的时刻前三名。不过我后来醒悟了,月牙他只是太绅士太礼貌了,不想把我惹哭罢了。

月牙进了初中更是风云人物,那会儿他五官长开了些,清冷的气质也有了雏形,十岁出头的女孩哪见过此等人间绝景,保守估计全校暗恋他的小同学可以绕教学楼两圈半。我又嫉妒又气恼,为什么我不能瞬间长大三岁和月牙进同一所学校,可我转念一想,进了同一所学校又如何,私立初中有的是比我漂亮比我知书达理的女生,我除了和月牙认识久一点以外什么优势也没有,而且我又算他的谁呢,若是他交了女朋友我连吃醋的立场都没有。小小年纪的我能有这么多心思也是挺搞笑一件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种性子多少也为很多年后我遇到的人生大困境埋下了隐患吧。

 

我之前也说了,我错过了月牙的成长,我不仅没能和他在一个初中上学,没能见识男孩子抽条似地快速长高,没能把懵懂的渴望告诉他,甚至没本事再让他笑一下。

车祸夺走了他的父母和他双腿的力气。

我泪眼婆娑地扒在病房外,听爸爸妈妈讨论要不要把月牙领来我们家,讨论着讨论着他们开始争吵,因为谁也不想当那个坏人在孩子醒来之后告诉他,他的父母都不在了。

那一年我还小,总之不是父母能放任乱跑的年纪,我天天求妈妈带我去医院,求完妈妈求爸爸,带我去医院,让我把收集来能让他开心一点的东西,他们班同学给他写的信、我在操场边找到的四叶草、我妈同事旅游回来分给大家的小零食、我四处听来的笑话和段子……全都带到病床边。

可是月牙没再笑一下,他甚至很少搭理我,没说两个字就仰面躺着看天花板。我人生第一次知道自责是个什么滋味,要是我聪明一点、讨人喜欢一点,月牙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一个失去感情的空洞之人。

我小升初那年,月牙一个定居德国的叔叔把他接到了国外。

 

十几年过去了我还在想他,我学会打扮了变漂亮了我还在想他,我研究生毕业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我还在想他,周围的朋友纷纷脱单、结婚、甚至生了孩子我也还是想他。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以前只当这是拥有爱情的幸运儿拿来骗普通人的谎话,没想到我的电话还真响了。

“小妹,我是盛崖余。”

他一句话就把我缱绻十余年的念想从心里深处放了出来,嘭的一声,像一万瓶香槟同时把瓶塞弹开,无穷无尽的喷洒。我说我记得,我当然记得,你什么时候回来,他说一周后。他还说十几年没回国了,在家乡没个亲戚朋友,问我能不能去机场接他,我满口答应,用开玩笑的语气掩饰我紧张慌乱的呼吸,说这么久没见了会不会认不出了呀。他便给我发了他的近照,证件照。

帅绝人寰啊。

我捂着鼻血晕倒在地。

 

出了机场盛崖余对司机报了个地址。

“月牙你住商业区?”我疑惑。

“房子还没找,先去工作室把资料放一下。”他说,又问我,“方便陪我么?”

“方便,方便!”我小鸡啄米式点头,“可是你没找房子住哪儿?”

“工作室附近的酒店。”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是当场问道:“你要不要先住我家?”

话出口我就后悔了,我那间小破屋,床是单人的,沙发是二手的,客厅就是书房,厨房就是餐厅,卧室不是卧室,是猫主子的游乐园。而且一见人就带回家是什么操作,性骚扰吗,就算对方是见过我吹鼻涕泡的竹马也不合适吧。他绝对要拒绝的,拒绝我吧,我不会伤心的。前面六个字是骗人的。

他迟疑了一下,问:“可以吗?”

我该如何形容这时候的心情呢,就是很懵,有点想抓一把脸上的肉确定这不是个梦,我说:“可、可以啊!”好似答应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打扰你了。”他说。

“不会不会……啊!就是我养了猫,你介意吗……”

他就又笑了,说不介意。

我的心里天哪天哪天的,这是什么好日子,月牙迷人微笑大放送。

一路到市中心我都晕晕乎乎的,身旁有个美男的感觉就像喝了酒,就像那一万瓶香槟融到我血液里了。

直到我跟着他进了一栋看上去很高级的楼又来到一间室内装潢很有现代艺术气息的办公室,我才想起我根本不知道他现在的工作是什么。前台站起身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看到她靓丽的商务时装和前凸后翘的身材。

“你好,我是今天来任职的设计总监,我叫盛崖余。”

总总总总、总监?!我吓了一跳,紧接着又想这有什么奇怪的,他是盛崖余啊,漂亮又聪明的月牙。

前台姐姐的态度立刻从欢迎帅哥变成热烈欢迎新总监,一口一个“盛总”地将我们带到一间房门外,门上有一块银色的金属牌,上面写着“总监盛崖余”。

“盛总您先在办公室休息一下,马上有人来为您办手续。”前台说。

“我今天接下来还有事,手续等明天来办。谢谢。”盛崖余说。他说这话的时候就是盛崖余,是盛先生,是盛总了,而在我面前他就是月牙,这当中有质的分别,可我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只是觉得庆幸,就算他已经如我小时候所料地变得总监这么厉害,也没有离我太远。

办公室里只剩我们两个人后我终于抓到机会问他:“月牙,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建筑设计师。”他说。

“哇……真厉害……所以你是被派回国当总监之类的吗?”

“我辞了在德国的工作。”

“咦,为什么?”

月牙盯着我看了片刻,说:“想回来了。”

我总感觉他的眼神里有话,话里也有话,可某种不知名的感情压制住了我问下去的冲动。

“你在电话里说今天没有别的安排,我就想先带你来我公司看看,以后要找我就自己过来,好吗?”月牙说。

我又小鸡啄米,正想开口,他手机却震了起来。月牙轻声对我说了句“抱歉”,一接起电话张口蹦出一个我听也没听过的词,或许那不是一个词而是一句话也说不定,接着在他电话全程我都在思索,这不是英语所以这是德语吗?可是德语好像不是这样子的?

挂了电话他看上去有点犹豫,道:“抱歉,我本来想请你吃个饭……”

“有工作上的事吗?”

“嗯……”

“没关系呀那你先去!我把家里地址给你等下你自己过来?”

“好。”

离开工作室在等电梯的时候,我实在没忍住叫住月牙,问道:“你刚刚讲电话的是什么语言?好像不是德语?”

“嗯,是西班牙语。”盛先生说。

他突然就变成盛先生了。

 

回到家一开门,糖球就朝我狂奔而来,喵喵叫着要吃饭。

“来啦来啦。”我对糖球说,“今天月牙回来了,高兴,给你解冻一包生骨肉吃吧!”

大学毕业后我就从家里搬了出来,似乎这样就能证明我独立了,有能力了,研究生的学费一半靠奖学金另一半靠贷款,毕业时我的专业成绩也很好,所以现在不仅有经济能力一个人租一间房,还能养一只小煤球。我摸了摸吃得无比欢快的黑猫的小脑袋,就势盘腿坐到地上。

我这样……还算不错吧?

我掏出手机打开词典查西班牙语的“你好”,又查了“喂”、“我是盛崖余”、“好久不见”……可是没有一句听上去像是之前从月牙嘴里蹦出来的那个词,或那句话。

十五年。我算了算,我们分别有十五年了。我曲起膝盖抱住自己的双腿,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我错过的不只有月牙的成长,我还错失了能够赶上他的机会。他本来就跑在我的前面,他还跑得比我快,可我竟然安逸了十五年之久。

我是个拿不出手的青梅竹马。

 

深夜时分门铃响起来,我才从发呆中惊醒,平板电脑里播着的综艺节目接近尾声,但我完全不记得这期讲了些什么。

我给盛先生开了门。原本窝在沙发上舒舒服服打盹的糖球好像一瞬间装上了美男探测器,优雅地一跃而下迈着猫步跑到盛先生脚边蹭他的裤腿。

“呃……她叫糖球。”我解释说。

“很可爱。”他说。

我不太自然地接过他的行李,又动作一卡一顿地找拖鞋,却尴尬地发现家里连双男士拖鞋也没有,只有旅游时从酒店顺回来的均码一次性拖鞋。

“今天只有这个,将就一下吧……”我不好意思地说。

盛先生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把我从蹲着的姿势拎了起来,问:“你一直一个人住?”

“前年开始的,之前都和朋友合租。”

“你……”他迟疑了。在我印象里他是个处事果断的人,很少这样迟疑,可他今天光在我面前就迟疑了两次。

“怎么啦?”我问他。

“你有交往对象么?”盛先生问我。

我呆呆地望着他,玄关只有一盏黄黄旧旧的灯,我们彼此闷不吭声。

最终是我先沉不住气,摇了摇头。

盛先生如获大赦,他的表情还是淡如水,外人看来甚至会觉得冷,可我知道,就算隔了十五年我还是知道,他如获大赦。

“我一直在找机会回来。”他说,“回来见你。”

 

我升级成了盛先生的女朋友,听说这件事的妈妈乐坏了。

“哎呀没想到这个小盛啊,事业有成,才高八斗,看女人的眼光还停留在初中。”母上大人评价道。

“妈你是在找着法子鄙视我么……”我扶额。

“当然不是。”妈妈说,“我是在说,他从小时候就喜欢你啦。”妈妈呵呵笑了几声,奇怪地问,“你怎么听了这话不太高兴?”

“呃我就是……”我找理由搪塞道,“就是……太久没谈恋爱了一下子找了个这么好的有点懵!”

挂了电话我把糖球捞到怀里,她可能也知道我心情低迷,乖乖地被我抱着。

我心里的坎没有过去。我站在盛先生旁边就是个没有水晶鞋的灰姑娘。

我对迈过这道坎毫无信心。

 

我在盛先生的执意要求下在同一幢楼也帮他租了一间单身公寓,但他刚回国接手工作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夸张起来我能一周见不到他一面。后来我又去过两、三次他的工作室,他不是在会议就是在视频会议,我只能趁着间隙的五分钟去他办公室偷盛大美人唇角一个香。一来二去我倒是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比如业内都喜欢称他为“无情”,因为他又严厉又冷酷,甲方都没底气推翻他的方案,更别说是承包了工作室单子的乙方了,就连办公室的女性职员们都因为他的冰山气场只敢远观,连邀请午饭都做不到。“盛总监对女朋友总该温柔点了吧!”前台小姐姐感慨道。我笑了笑说是呀,然后小姐姐一脸羡慕地说我运气真好。

运气真好。我就是靠运气站到了盛先生身边罢了。他是那样好,双休日好不容易能喘口气时第一反应是找我一起吃饭,他记得我的口味记得我小学时候爱吃的零食,他还帮糖球买最高级的猫罐头,结果撸了两下猫脑袋就开始打喷嚏,尴尬地说他大概猫毛过敏。

我在他的工作室待不下去,我看着人来人往的忙碌,只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于是我也学着一起叫他“无情”,好像这样就能离他的生活近一点。

吃早饭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不租个离工作室近一点的公寓?”

“我喜欢这里。”他说。

“这栋楼都老啦,你工作累,住总要住得好一点。”

“我想离你近一点。”

“我可以天天去找你呀,我下班准时,可以给你做个晚饭什么的。”

盛先生放下筷子,一双星目里淬着光,我就融在那光里,听他说最真诚的情话:

“从前我孑然一身,体会不到这么多,这次回国见到你,这才想起疲惫和想念是什么滋味。以前在德国的时候我不会累是因为我怕我累了会孤独,现在我不用怕了,因为我一孤独就能马上看见你。”

“我有这么好吗?”我问他,“我真像你说的这么好吗?”

“当然。”他说。

可我不信。我百分百相信他,可我不相信我自己。

盛先生对我越是好,我就越是战战兢兢。

 

绷紧的弦突然断裂是某天我陪他去现场勘查,负责的工程师大概是对无情的名号早有耳闻,满面笑容小心翼翼地介绍着,就差点头哈腰了,然后他的眼神落到我身上,问:“请问这位是……?”

我竟是一下子无法开口说出自己此刻应该扮演的身份。

于是盛先生帮我说了:“她是我女朋友。”

“哦!原来是女朋友!”工程师用客套的语气感叹,“真是看不出来呢!”

当然看不出来啦,就连我自己都看不出来呢。

“无情,”我拉拉他的袖子,“我不太舒服,先回去啦。”

结果那天我到家只给糖球喂了顿罐头便听到有人摁门铃,盛先生真的很懂考虑我的感受,明明我给了他钥匙,他却一次都没有直接开门进来过。他将我拉到沙发边坐下,无情地将蹭上来的糖球放回了她自己的窝。

盛先生牵着我的手,问:“最近怎么了?”

“没怎么啊……”

“你精神不太好,也不太开心的样子。”

“嗯……最近办公室人员调动,我有点担心啦……”

“真的不是因为我吗?”

我用力地摇头。

“小骗子。”盛先生扶着我的脸颊强迫我看着他,问,“是因为我太忙了没能陪你?”

我瞬间就急了,他不能离我这么近还用这么温柔的语气问我,我会哭,然后把这一阵子所有的烦恼一股脑倒给他。

紧接着盛先生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你很久没叫过我月牙了。”

眼泪一下子涌上来,我又一次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糗得我只想立刻入土为安——

“我叫不出口了……!你不是小时候的月牙了,你现在这么成功,这么优秀,走在路上整个人都会发光,可是我好普通!我们走在一起有谁会觉得我是你女朋友呢?我长得不漂亮,身材也一般,我不像你会说四国语言,我连英语都说得磕磕绊绊的……!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啊,为什么不、不和一个比我好一百倍的女生在一起呢!这样你就不用住这种又破又小的公寓,也不用每天那么辛苦开车四十分钟去公司……我是个拿不出手的女朋友,拿不出手的青梅竹马,我特别不好,我配不上你……!”

盛先生越听脸色越差,最后用力地把我摁进怀里。

“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他说道,“因为我只喜欢你,而且没有人比你更好,你比所有其他人都好一百倍。”

我只顾哇哇地哭。

“对不起……对不起……”盛先生在我耳边说,“我不知道我给了你这么大的压力……”

 

我这人有个优点,虽然特别能哭,但哭完也好得特别快。这一包眼泪足足憋了几个月,我一连哭了一小时,彻底毁了盛先生一件衬衫后,终于恢复了一点点正常。

“我怎么办呢……”我委屈巴巴地问他,“和你在一起我就压力大,可我又不想和你分开。”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心疼地摸了摸我的眼角,说:“那就不分开。”

“可我觉得自己对你来说不够好……”

他叹了口气,说:“你有多好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现在你只需要知道,对我来说,没有人能比你更好。好么?”

我和盛崖余走过的一辈子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吵架就这样拉下帷幕。

 

 

 

III. 一对般配

 

怀孕七个月时的我是恶魔。

肚子大得像西瓜,低头都望不到自己的脚趾,穿不下任何一件内衣也穿不进任何一双高跟鞋,哦,不仅穿不进高跟鞋了,连跑鞋都穿不进,就在两天前我还因为自己脚肿得塞不进鞋子没办法出门而大哭了一场。

“我估计你要生的也是个小皮孩。”我妈说,“你现在和我当初怀你的时候一模一样。”

“妈……我不想生了……”我哭哭。

“你要这样想,你老公那么帅,生的小孩一定也好看得不得了!”妈妈安慰我。

母上大人说的对。我一想到这是月牙的小孩,肯定和月牙一样漂亮又聪明,我就又想生了。

可是怀孕实在太痛苦了。

烦躁的情绪它说来就来,烦躁的情绪它缠绕着我。我在卧室里听着白噪音深呼吸了十来次,心情依旧像个临近爆炸的热气球。今天盛先生有张工图要赶,正在书房挑灯夜战,但我之前也说了——

怀孕的我是魔鬼。

“月——牙——儿——”我迈着魔鬼的步伐念着魔鬼的咒语推开了书房的门。

月牙工作突然被打扰到显然心情不太美丽,可他一回头看到我哭丧的表情,我一定睛看到他眼里的血丝,大家就都不生气了。

盛崖余站起身走过来抱我,把脸埋在我发间深呼吸。

“你累了吗?”我问他。

“现在不累了。”他说。

噢耶,我为自己是盛先生的充电宝感到自豪,然而我没有忘却身为魔鬼的使命,说道:“我想吃酸辣粉。”

他抬起头怔怔地说:“现在?”

我微笑:“现在。”

“好,我下楼买。”说着他便拎起外套打算出门,动作行云流水毫不含糊,走到玄关还吩咐了一句,“帮我工图点一下保存。”

我美滋滋地托着腰吃力地挪到电脑前存下了盛先生一晚上的工作结晶,一眼瞄到显示器旁边我们的结婚照。

我拿起相框端详了许久,得出两个字结论——

般配!

 

 

 

The End.

 

感谢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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