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小晒

 

//取自 hush <克卜勒>

//角度不太一样的原著向，私设老王性格的另一面

//闷骚的王杰希和闷骚的你，还有浪漫的星星

//我一键盘下去，你们都得爱上王杰希

//“藏在众多孤星之中 还是找得到你”

 

 

 

一、

 

王杰希一不小心看到了你的锁屏壁纸。

是一幅油画半身人像，画了个大胡子叔叔，穿着文艺复兴时期带个厚厚的圆盘形皱领的浮夸衣裳，手上拿了个像圆规一样的东西。

这画风王杰希有点眼熟——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在课本上的历史人物介绍板块看见。根据大胡子叔叔手上的“圆规”，这应该是一位数学或物理学家。

不过你为什么会用他来当锁屏？你又不是需要膜拜先贤以保佑自己高数顺利及格的大学生……

 

你注意到王杰希正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说：“他是开普勒，我的偶像。”

“开普勒？天文学家？”王杰希疑惑道，“你还研究天文物理么？”

你笑着摆了摆手，说：“物理什么的我完全不懂……但开普勒是一个特别伟大的人，他是一切的开始。”

“怎么说？”王杰希一脸求教的谦逊模样。

“开普勒三大定律是天文学最厉害的一场革命，可以说是物理学的奠基，经典力学和牛顿的万有引力都受到开普勒定律的影响。”你解释着，“后来的人们为了纪念开普勒的成就，很多发现和创造都用了他的名字。”

“就比如开普勒超新星……”你说到“超新星”三个字的时候突然拖长了字节，脑中迸发的灵感让你张大了眼睛突然握住王杰希的手。

“怎么了？”王杰希自然地回握住你。

“超新星是一种天文现象，是说一些恒星到了演化末期会发生大爆炸，特别特别亮，能照亮所在的整个星系。开普勒是几百年来最近一颗能在地球上用肉眼观测到爆炸的超新星，它离地球1.3万光年，在我们肉眼看来，就像夜空里出现了一颗新的星星。而留在太空里的超新星遗迹的动能可以压缩凝聚附近的分子云，促使新的恒星生成。”

你顿了顿，道：“王杰希，你就是微草的开普勒。”

 

时值荣耀联赛十三赛季，王杰希的最后一个赛季。

王杰希彻底消失在了微草的团体赛，而重新拾起的魔术师打法在擂台赛上绚烂得像是夏末的烟火，更像是爆炸后留下光和热、自身却化为尘埃的超新星。大家都在说，这一季的单挑之王非王杰希莫属，也都在说，王杰希还能打，为什么要退役。只有职业圈的选手们才看得出来，魔术师也难免力不从心，所以他疯狂地燃烧，比刚出道的新人更激情蓬勃。

 

王杰希听懂了你话里的意思，弯起双眼笑了。

“那我岂不是间接成了你的偶像。”他说。

“你也是我的开普勒。”你认真地说。

“嗯？”王杰希把玩着你的手，似乎很想拿起来亲一口。

“开普勒也是NASA的一个项目，是第一个发射到外太空来寻找类似地球的行星的望远镜，至今已经找到两千多个太阳系外的行星，当中有好几个都有可能有生命存在。是因为开普勒望远镜，人类才知道自己并不孤独。”说到这里你倏地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看王杰希，小声说，“是因为你，我才没有一直孤零零的……”

你娇羞的模样让王杰希有些把持不住，很想抬起你的下巴狠狠亲一通，可这毕竟还在随时可能有人进来的训练室，他需要克制。

王杰希蓦地郁闷起自己的理性。

 

这是你们在一起的第一个礼拜，是你们重遇的第二个礼拜。

 

 

 

二、

 

“七年了，再不结婚就该分了。”

方士谦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催一催王杰希赶紧行动，却没想到这句话让对面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啊？”方士谦震惊，“你这反应怎么回事？”

王杰希沉默片刻，突然道：“开普勒太空望远镜已经用尽燃料正式退役了。”

“啥？”方士谦的脑袋上长满问号，他虽然知道这个老朋友常年思路跳跃，却没经历过如此跳跃的。

“取而代之的是苔丝，”王杰希继续着方士谦听不懂的话题，“更先进，能探索更大的宇宙。”

方士谦惊疑地皱着眉，怀疑王杰希被刚过去的硕士毕业论文答辩搞坏了脑子。

王杰希一口闷了手边的啤酒，魔仙思路依旧没有照顾到凡人方士谦，他轻声开口，似是自言自语：“我大概只能是她的开普勒。”

方士谦不愧为曾与魔术师并肩作战五年的封神人物，瞬间理解了王杰希这话用的是比喻手法，心想当年的电竞宅男也成文化人了，说句话都拐弯抹角的，又是天文望远镜又是退役……望远镜也能退役吗？

等等！开普勒退役？！

 

“你们七年之痒啦？！”终于听懂意思的方士谦被自己得出的结论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王杰希摇摇头，略带惆怅地说：“我觉得我跟不上她。”

“是你扫把骑不动了还是房产跌破本了？”方士谦感到莫名其妙。

“是思维。”王杰希严肃地说，“她想法的深度在指数级增长，我快跟不上了。”

方士谦呆了呆，既没有习惯性嘲两句也没有别扭地试图安慰。

他沉默了。

 

其实王杰希已经是他们这一批选手当中和社会最无缝衔接的人之一了呀。

电竞选手在最应该走遍大好河山、阅览知识浩瀚的年纪把自己关在了四方形的训练室，他们有梦想有实力有名有利，也许会比同龄人更早见识花花世界因而更快地成熟，却多少因为由战队训练和商业活动构成的直白单调与纷繁复杂的两个极端而缺少接受更高等教育的机会，换言之，他们的知识面极有可能是狭隘的。不少曾叱咤荣耀赛场的选手在退役后的第一感受都是空虚——他们的热血都在荣耀上撒光了，他们的激情都在赛场上耗尽了，他们的干劲都在俱乐部用完了……若是一些资质平平的选手反而倒好，他们知道自己在电竞上的成就有限，很早就会开始思考第二条路，反而是那些天才，他们是荣耀的天才，却不一定是生活的天才，离开鼠标和键盘，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发展。

于是有钱也变得没什么大用，年轻人最能缺的就是钱，而最不能缺的是追求。

王杰希明显就属于那类特别有追求的，退役后他婉拒了俱乐部和联盟的管理职务，连直播平台开出的天价合同都没签。他去考了大学，读大学的时候还考了一堆证，退役六年多，他连金融研究生都毕了业，甚至收到了投行的录取邀请。

就算他不曾是微草的队长，这般成绩也够一个人满足了，可王杰希却依旧觉得自己跟不上心上人的脚步。

他的女孩，太优秀了。

虽然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社会地位在现在来看都完全比不上王杰希，但见识的差距不仅大，连增长的速度都不一样。

你在六年前，也就是和王杰希交往一年的时候在他的赞助下发行了第一部小说，立刻跻身新锐作家行列，但你创作的过程很慢，六年过去才刚刚发了第二部作品，又是轰动。王杰希没有大男子主义，他从不担心日后你会变得比他更有名、更成功，可他担心拥有被无数名著佳作打磨而来的美丽灵魂的你会不再认为他有趣，他担心仍在不断学习不断进步的你会厌弃他的狭隘。

王杰希的自信来源于他的自知，所以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局限性。

 

“你啊……”方士谦终于又开口了，“谁叫你找了个这么聪明的姑娘。”

“因为我是她的开普勒，在人群里找到她是我的使命。”王杰希说。

方士谦都懒得吐槽一个年近三十还说这种中二气息爆棚的羞耻台词的男人，他甚至有点心疼老朋友——因为思维上的差距用再多爱也填补不上。

方士谦刚绞尽脑汁想了点类似“说不定她完全不想和你分开”的话，却见王杰希看了眼时间便叫来服务员结账。

“先走了。”王杰希拎起外套，“她签售到点结束了。”

 

 

 

三、

 

退役多年，王杰希早也不会抛头露面走在街上的时候被粉丝认出来。他很好地融入了人群，他或许仍然是开普勒，但超新星爆炸所产生的电磁辐射已经衰减，光芒也逐渐暗淡，不再能够被肉眼观测到。

 

在场馆地下室停稳车，王杰希收到你的消息：今天来的人比预想的多，会迟一点结束。

王杰希回了个“好”，然后坐在车里开始思考人生。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记得好几年前你的天文学比喻。

Kepler，开普勒。

你说他是在名为微草的星系最中间发光发热的恒星，寿命终结之时辐射出的能量不仅让无论多远的人们都看得见，还催生出了新的恒星：高英杰、刘小别、甚至当年还在青训营的男孩；

你说他是从广阔如淼淼银河的人群中找到不起眼的你的望远镜，借给你他的光、成为你的光，不仅让你从此不再孤独，还让你被这个世界注意到。

那时的王杰希想，他根本没有你想的那样伟大。王不留行和微草队长的位置是他硬着头皮从林杰手中接过的，魔术师打法也是他硬着头皮改掉的，就连十三赛季擂台赛上的爆发也是他硬着头皮打出来的。王杰希其实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游刃有余，记者会也好代言活动也好，那些都是小事，十八岁的他都能淡定应付应付就过去，可荣耀、比赛、队长责任都是天大的事，王杰希也会紧张和忧虑。接下王不留行账号卡的那一刻是他第一次出于自我意志地勉强了自己，于是在不知不觉中他变得善于勉强自己。

或许是王杰希自己硬将自己变成了开普勒。

 

然而现在，开普勒超新星的光芒散尽，开普勒望远镜的燃料耗完，王杰希这才无比深刻地认识到自己也不过一介普通人。

虽然在浩瀚宇宙面前谁都是渺小如尘埃的普通人，但总有那么几颗星会在人群中显得异常闪亮，比如过去的王杰希，比如现在的你。

黯淡的他还能继续和正在闪耀并且将不断闪耀下去的你在一起吗？王杰希不知道。

你对他来说也是天大的事，所以如果你想分开，他可以硬着头皮远离。

 

 

 

四、

 

结束一切活动、在编辑护送下终于钻进王杰希车里的你累瘫在副驾驶。

“现在的读者……好热情啊……”你歪倒在王杰希肩上半闭着眼，像刚写完十万字。

“还是不习惯人多？”王杰希扶正你的脑袋让你靠得舒服点。

“嗯……好久没见这么多人了。”你回想起刚到达签售会场时人声鼎沸的场景头都大了一圈，不禁感慨道，“以前微草搞见面会的时候你怎么保持淡定的？”

“把人都当成青菜萝卜就可以。”王杰希道，随即注意到你一脸不可置信，笑道，“开玩笑的，我以前不太在意那些。而且都是六、七年前的事了，说实话我记不太清。”

“当年你的粉丝肯定比我多多了啊……要是你的淡定能分我一半就好了……”你撇了撇嘴道。

王杰希的右手抚上你的脸，拇指在颧骨处轻轻摩挲，他说：“你的粉丝会越来越多的。”

虽然你害怕人群，但读者多总是一件好事，于是你乐呵呵地问他：“羡慕吗？”

“嗯。”王杰希笑道。

你翘着的嘴角放了下来。

这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这种王杰希对你有所隐瞒的感觉。

你是个内向的人，并不擅长和陌生人交往，但你有比常人更细腻的情绪感知能力。王杰希刚刚的那个笑容背后藏着心事，你不可能看错。

这种欲言又止的状态从你新书发行第一天开始就存在着，你百思不得其解。也许是他担心你被宣传活动累到吗？可老父亲式关心是他最擅长的，直接跟你说不就好了；也许是他觉得新书有什么不好？可刚完稿的时候他对你的赞不绝口是真真切切的；又也许是……他嫉妒你功成名就吗？

开玩笑，他可是王杰希诶。

 

当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在这一刻你突然想到一个最贴合实际的可能性——七年之痒。

王杰希厌倦日常不是在打字就是在看书的沉闷的你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怪不得他没有……

 

你的神色暗沉下来，鼓起勇气问道：“杰希，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王杰希贴在你脸上的手一僵。

你的心一寒。

王杰希停顿了好几秒，最终说道：“我们先去吃饭吧。”

 

 

 

五、

 

茶几一侧的你捧着热巧克力，另一侧的王杰希端着茉莉花茶，两缕热气在空中纠缠，让即将到来的对话颇有些圆桌会议开放又严肃的气氛。

你突然想退缩，先前对王杰希问出的“是不是有话说”就像是死亡镖旗。

你们没有看对方，只是任凭沉默蔓延。无言之中孕育的是修辞还是真相，你并不清楚。

 

一个多月前你回老家看望父母，妈妈略有着急地问你和男朋友的近况，你说感情稳定、一切都好，然后你妈妈奇怪地问“你们没计划结婚吗？”

对啊，你和王杰希没有在计划结婚吗？

你太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也太依赖王杰希，导致你完全没有考虑到按照世人一般的感情发展，你和他早该结婚了。

这个认知让你如梦初醒，胸口沉寂多年的小鹿重新开始活蹦乱跳，可当你小心翼翼地观察王杰希的态度……

他就是这种欲言又止的态度。

 

“杰希……”

“你……”

你们同时开口，同时闭嘴。

王杰希示意你先说。

“其实我也有话想问你……”你支支吾吾道。

王杰希握紧了杯身，但花茶依然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你抓着长裙的布料在指尖纠结半天，依旧说不出结婚的话题。女方求婚对你这种性格怯懦的人来说难度太大了，于是你皱着脸道：“还是你先说吧……”

杯子快被王杰希捏碎了，他的目光在你身上恋恋不舍，他的理智却告诉他，他已经无法和发光的你相互辉映。

王杰希深吸一口气，道：

“如果你不想继续和我在一起，你可以告诉我。”

“哈？！”你愕然抬头，对面的男人咬着牙，像是承受着什么重大决定遗留下的委屈。

“如果你不喜欢我了。”王杰希状似平稳地说着，“我明白。”

你依然瞪着眼睛，呆呆地问道：“你明白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无聊？”他问。

你感到被迎面撞击，巨大的压力迅速剥离气体物质，恒星新生过程终止，你的星系将在一片昏暗中死于窒息。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无聊……？”你依然懵着。

“开普勒……”王杰希低下头苦笑着说，“已经退役了。”

 

你很久没有反应。

王杰希抬起头的那一刻茶杯从手中掉落，洒出的茶水在地毯上晕染开一块深色的印记。

他冲过来将你紧紧抱在了怀里，轻轻顺着你的头发，在你耳边说：“别哭……”

而你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你有一千万吨的伤心要发泄，每一吨让星系死亡的气体流失都是因为最重要的王杰希不肯发光了。

你既没有闹也没有动，只是单纯地哭着，又为了自己破灭的婚姻梦，又为了王杰希突如其来的自卑，又什么也不为。

等到汹涌的眼泪终于暂缓，你狠狠吸了吸鼻子颤着声大骂道：

“王杰希你个大傻子！！！”

 

 

 

六、

 

你和王杰希曾是毫无交集的高中同班同学，毕业之后他进了微草当万众瞩目的队长，你进了大学当默默无闻的新生，你们更加毫无交集。

命运的重逢发生在十三赛季，荣耀联盟第三次策划发行账号卡及操作选手纪念图文册。

 

“换撰稿人了？”王杰希问道。

“对，原来那个辞职不干了。”经理边解释边吃力地跟着身旁的大长腿，“据出版社说，新换的这个文字功底更好。”

“哦。”王杰希一向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只是问，“采访大概多久？”

“很快，很快。”经理说，“不过等会儿王队见到撰稿人别惊讶。”

“什么意思？”

“她长得有点小，像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似的，我刚见她还以为是出版社搞错派了个实习生过来。”经理想起了自己失礼的表现，郁闷道，“我还特地问了，她和王队你一个年纪呢……”

三两句之间已经到了会客室，王杰希敲了敲门率先迈了进去。

 

王杰希看到你的时候，你也看到了王杰希。

 

王杰希感到一阵狂风吹过胸口，整个人好像被一记清扫浮到了空中，天上亮起一朵星，射线直直穿过他的心脏，而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骤然恢复的重力将他拖回地球表面——

他认出了你。

可是高中时候的你明明不是这样的，高中时候的你感觉更……平凡一些，甚至可以说是不声不响到了存在感低下的程度，与现在这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冲击感形成鲜明反差，以至于眼前的景象和遥远的记忆重叠之后给王杰希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头晕目眩。

 

与此同时，王杰希的样子掠过你的双眼就像是彗星掠过地球，太阳风将彗星的尾巴吹得好长，发光的星体便不小心将碳原子、氢氧根、氨基落在了大气层，那些有机物质像小雨一样洒落在土壤里，成为了地球上最早的生命。

可是高中时候的王杰希明明不是这样的，甚至荧幕上的王杰希也不是这样的，你还以为他老成，可以说是早熟到了让人觉得无聊的程度，与面前这个眼里带着光和热忱的男人形成鲜明反差，以至于真人将刻板印象撞碎之后给你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怦然心动。

 

“好、好久不见，王同学。”你紧张地打招呼。

“嗯，好久不见。”王杰希笑着回应。

 

 

 

七、

 

微草老队长王杰希秒脱单了，这可是个比蓝雨老队长喻文州闪婚还要让联盟惊掉下巴的大新闻。

如果说喻文州举手投足间的温柔绅士范儿能给人以空间想象一出浪漫主义爱情剧，那么王杰希随年龄渐涨的现实主义严厉慈父风格就是一部罗曼蒂克消亡史。

联盟八卦了，微草沸腾了，当事人的你沉浸在被人理解、摆脱孤独的巨大幸福之中，看着王杰希就像看着上天的恩赐。

而另一当事人王杰希平静地想：凡人果然无法理解一见钟情的奥义。

 

其实也没什么奥不奥义，喜欢这个事儿要是没点无厘头掺杂在内，就不美了。不过你和王杰希这段可不是纯粹无厘头，这是纯粹的命中注定，就像强氧化剂和强还原剂放到一起，不用催化都知道该怎么反应。

那真的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下午，你将刚写完的初稿拿去给王杰希看。谁知道老王队长心猿意马，没看几眼稿子就忍不住偷瞧站在旁边战战兢兢等评语的你，忽地就笑了。

大写的OOC，你惊呆了，然后你也笑了。

他是王杰希啊。

王杰希是理智的、冷静的、成熟稳重的，可他一样是聪明的、跳脱的、想象力丰富的，在一个能全身心包容他的人面前，在一个不需要他牺牲自我的人面前，他不需要老成的外皮，他可以捧着自己的心告诉自己：看，这就是我想要的。

于是王杰希很自然地执起你的手，问道：“我们交往吧？”

语气犹如私定终身。

 

 

 

八、

 

重逢一周，王杰希向你提出交往；

交往一月，王杰希发现了你平时写来消遣的小说；

交往半年，王杰希将你的小说出版正式提上日程；

交往一年，王杰希陪你出席领取你人生的第一个作家奖；

交往两年，你私自将王杰希当成了你小小的世界中唯一一颗恒星。

 

七年之痒，王杰希告诉你，他没有信心继续当你的恒星了。

“王杰希你个大傻子！！！”你哭着骂道。

王杰希一时语塞，观察力敏锐的他对于你伤心发怒的理由毫无头绪。

“你是我的开普勒啊……”你紧紧揪着他的衣角，“你是一切的开始……”

“我……”

“不许说话！”你生气地打断了王杰希的发言。

于是他乖乖地安静，只有手臂间的力度丝毫不减。

“你知道么……”你抽噎了一下，“当年我是怎么选上当荣耀纪念册的撰稿人的……”

“我不是那家出版社的正式员工，严格来说只是一个自由撰稿人，他们来找我是因为我稿费收的低，性价比比较高……”你说着。

“我知道。”王杰希道。

“你不知道！”眼泪流完的你突然发狠咬了王杰希一口，这才纾解了郁闷继续说道，“我当时什么也没有，完全不懂怎么和人交际，也完全不知道怎么给自己找机会，只有文字水平还高点，交稿也准时，零零散散接的单子能勉强让我混口饭吃。”

“我交不到朋友。”你说，“因为我最大的爱好就是闷在家里看书，我的表达能力很好，但大部分人都让我觉得很无聊，根本提不起表达欲，我甚至还听到有人说我学者综合征……”

王杰希没说话。

他后悔死了。

你停下来喘了一大口气，接着说：“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对别人来说有多大的重要性，微草的后辈们在你退役那天一句舍不得都没说都是因为他们想让你潇潇洒洒地退役，你看看你，从前就只知道勉强自己，把下面的小朋友都带坏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王杰希搁在你肩上的嘴角终于弯了上去，他说：“嗯，都怪我。”

“知道就好……”你伸手抹掉眼角最后一滴眼泪。

 

过了一会儿，你见王杰希完全没有放开你的样子，戳了戳他问：“还分吗？”

“不分。”王杰希道，“嫁给我。”

“哈？！”你惊愕，“我不要！”

“为什么？”

“呃……你刚刚让我这么伤心，还没有补偿我……？”

“嗯……要什么补偿？”

“……娶我。”

 

 

 

尾声、

 

王杰希又一不小心看到了你的锁屏壁纸，是眼熟的大胡子叔叔。

他问：“怎么又换成开普勒了？”

你：“嗯，最近有一些新的想法。”

王杰希：“怎么说？”

你：“开普勒三大定律，所有行星绕太阳的轨道都是椭圆，行星和太阳的连线在相等的时间内扫过相同的面积，所有行星绕太阳一周的时间……呃，反正是哪两个数的平方还是立方成正比。”

王杰希：“绕太阳一周的时间的平方和轨道长半轴的立方成正比。”

你：“你怎么这么熟练？！”

王杰希：“稍微研究了一下。”

你：“哦……嗯，反正就是那三条，其实不光对于太阳系，开普勒定律适用于一切二体问题。”

王杰希：“所以？”

你：“不觉得很棒吗，虽然是完全不同的星体，构成元素、质量、温度，什么都不一样，却遵从着相同的规律。”

王杰希：“人就像星球。”

你：“对！人就像星球，虽然是完全不同的个体，却在冥冥之中有某些地方是一样的，所以谁都不是真正的孤独。”

王杰希：“也没有人永远是恒星，世界不会总是绕着同一个人转。”

你：“对！我们都在一边公转一边自转，然后在某一天，找到能和自己互相辉映的另一颗星。”

王杰希：“我会找到你的。”

你：“！”

王杰希：“无论你藏得多好，我都会找到你的。”

 

 

 

The End.

感谢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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