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小晒

//原著向

//挑战一下张副队，写得不太好，大家随便看看

//等追到了周棋洛，我就还是那个高产的哈鲁西

 

一、

 

你对张新杰这个人的第一印象，极其糟糕。

 

“我刚下飞机，才打到出租车，估计还有四十分钟吧。”

你发了一条语音给公司后辈，然后便把手机扔在座位上，右手捏了捏鼻梁骨。

你昨晚上收到自己理财咨询公司的Q市总部老板命令，要你立马从B市赶过来，接待一位“大客户”。

 

“培训别搞了，立马回来，要是搞定这个客户我给你一个月带薪假。”老板在电话里严肃地说。

“我一个月可以给你搞五千万的业绩诶老大，这人出多少钱值得上我一个月？”你惊讶道。

“第一年三百万。”

“三百万？”你笑出了声，“我不是说小于五百万的不要来找我么。”

“你去查查他的资料就知道了，他叫张新杰，是个电竞选手。”

“电竞选手是什么？明星？”

“总之你给我坐明早第一班飞机回来，约了中午十二点面谈。”

 

老板命令，不敢不从。于是你认命地订了机票，又好奇地查起了这个张新杰的资料。

谁知你都没用上人肉搜索的黑科技，只是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张新杰”三个字，就是铺天盖地的资料和新闻。

哟呵，这还是个大人物。

荣耀职业联盟电竞选手，冠军队霸图的副队长，四大战术大师之一，黄金一代，联盟第一牧师。

哟呵，这人还代表国家去了世邀赛，还是队里惟一的治疗角色。

你对荣耀略知一二，但从来没关注过职业圈。粗略地看了看张新杰此人的资料，大概知道为什么你老板这么心急火燎地要出动你这个首席理财师去拿下这个人。

不过虽然是职业的，还是国家级别的选手，但现年头打游戏都可以赚这么多了吗？随随便便就拿得出三百万做个理财投资？

你正疑惑着，突然看到一条新闻，是对霸图队长韩文清的专访，当中有提到，韩文清的年薪，是三千万。

队长三千万！

那副队怎么都能有个一千万吧！

游戏宅男，还是25岁这么年轻，日常开销一定花不了多少钱吧。你开始摩拳擦掌，将第二天面谈的计划预算提高到了八百万。

 

然而第二天，你的航班延误了，整整两小时。

你想起公司后辈形容的张新杰这人十分注重时间观念，抬手看了看表，你已经迟到半小时了。

理财这行让客户等是大忌，不过你是首席，排着队要当你客户的人都能绕公司一圈，加上航班延误，你觉得能把迟到时间控制在一小时之内也不算过分。

前脚刚这么自我安慰完，后脚就收到了后辈的消息，有两条：

“首席你别过来了，直接去公司吧。”

“张先生说他只为这次会面安排了一小时，你从机场过来肯定来不及，就先走了。”

 

啥——？？？！！！！你那点让客户等的抱歉心态烟消云散，一团怒火直冲脑门。

你辛辛苦苦地赶早班飞机，在机场被延误到怀疑人生，拼死拼活地从B市赶来Q市，却只被安排了一小时？！现在还被放鸽子了？！

除了刚入行那会儿，你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你气结。

好个张新杰，小毛孩，竟然还会端架子。

你要是不从他那里扒到一千万业绩，誓不罢休。

 

二、

 

结果你Q市的紧急出差时段内也没见着张新杰，只待了两天你就气哄哄地回了B市。

没想到回B市没几天，后辈的电话就来了，说是张新杰的队伍要来B市打比赛，他坚持要见你。

小毛孩，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来吧！一千万！你雄心壮志。

 

于是约定当天，你赌气地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

一阵风铃声伴随着被推开的门响起，你迈入咖啡厅，环顾了一圈想要找一个靠角落点的位子，却在视线掠过窗边的时候，发现了那个斯斯文文的男人。

张新杰似乎也注意到了门口的你，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试探性地向你招了招手。

你端庄地点头示意，其实心里哭天喊地。

该死的！！！又让人等了！！！

 

你在走向张新杰的那几步路过程中，才仔细打量起这个比你还小一岁、收入却远高于你的男人。

不得不承认，张新杰长得还挺好看的，本人更是比网上的照片好看得多。白皮肤尖下巴，眉清目秀，双眼清亮，挺直的鼻梁上架了一副细框眼镜，更是衬得这张脸文质彬彬。他穿着一件运动服，你通过配色认出来那是霸图的队服，拉链拉到最上方，露出内里齐整的白衬衫领口，脖子处的风纪扣一丝不苟地扣着。

契诃夫说：“人的一切都应该是干净的，无论是面孔、衣裳，还是心灵、思想。”

你一瞬之间觉得，他可能是你这辈子见过的最干净的男人。

“你好。”张新杰在你走近后站起身，向你伸出右手。

“张先生你好。”你礼貌地回握，松开后向对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久等了吗？”

“没有，我习惯提前半小时到而已。”他的声线分明还如同少年般清朗，却又带着成年人的平稳和淡定。

习惯提前半小时，心念电转之间你意识到上次那失败的会面你竟是让他等了一个多小时，瞬间就怎么都气不起来，还把对张新杰的好感度从负数刷到了优良线。

张新杰落座后便毫不避讳地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向你，看得你都不好意思不问一下原因。

“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失礼了。”张新杰牵了牵嘴角，整张脸柔和起来，“只是有点惊讶，你比你们公司墙上的那张照片要……”他似乎是在搜索合适的形容词，尾音拖了半秒，有点不确定地开口道：“可爱一点。”

你强烈地感觉自己被调戏了，商业化的微笑僵在了脸上。

“抱歉，我不该随便评判你的外表。”张新杰又说。

“呵呵没关系，公司硬是选了一张成熟的照片也是为了让我在形象上更贴合‘首席’这个位子。”

“你是首席？”他似是略微疑惑。

“是啊，”你也很疑惑，“张先生你不是冲着首席之名来到我们公司的吗？”

“不，我约你出来是想为上次的事道歉，其次才是制定理财计划。”

“张先生说笑了，”你越发不解，“上次是我迟到，要道歉的人应该是我。”

张新杰摇了摇头，解释道：“是我把时间定得太仓促，霸图午休只有一个半小时，但你需要当天从B市赶过来，考虑到容错，那样安排并不合适。”

这番话彻底把你内心的不服熨得服服帖帖，对张新杰的印象分直接上了优秀。

“那这次呢？”你真心地笑了，“我有多少时间？”

张新杰看了看手表，道：“一小时十一分钟。”

 

三、

 

然而，就算是有一个美好的开头，你和张新杰的第二次会面结束的时候，你还是非常不愉快。

理由是双方在投资策略上出现了明显的分歧。

“我希望能把资产的50%用于长期保本的投资，40%用于中期稳健的投资，10%可以投一些高风险高收益的项目。”

张新杰的头头是道让你觉得自己的专业无处发挥，憋屈得慌。

而且，他一年轻人怎么投资策略这么保守？！

“张先生，其实我建议可以多分一些出来投资短期高收益的产品，年轻人的风险承担能力比较强，而且把资产交给我来管理的话，高收益低风险不是不可能。”

张新杰推了推眼镜，道：“我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安排。”

听了这话你有点不爽，总觉得自己的专业价值被看低了，于是你抛出杀手锏。

“不如做个风险问卷吧，张先生也好知道自己究竟适合怎么的策略。”

 

结果一套问卷下来，你核对了三遍总分，结果仍然是指向“中低风险”。

“到时间了。”张新杰突然站了起来向你道别。

你还没反应过来，“啊？”了一下。

“我需要回去进行今晚的赛前会议，告辞。”他提起脚边的运动包，“希望下次见面能更有效率。”

你呆呆地望着张新杰离去的背影，心中千万匹羊驼奔腾而过。

这小毛孩还有完没完了！

 

四、

 

第二次会面的当天晚上，你气呼呼地从黄牛手里搞到一张霸图客场对微草的门票。

你倒要看看，这个张新杰在赛场上是不是和他的投资策略一样老气横秋。

比赛开始了，你才发现，你根本就不知道荣耀怎么玩啊！

好在你的学习能力异常强，一边听解说一边查资料，连蒙带猜地终于领会了这个游戏和职业联赛的玩法。

张新杰是治疗角色，所以不会在擂台赛出场，所以你只能忍受着周围疯狂的打call声耐心地等团体赛。

然而，好不容易等到了团体赛，你却只看到霸图四个角色围着牧师向前跑了一阵，遇到敌队打起来之后，你就再也没看清过屏幕。

谁能告诉你，大屏幕上特效一样闪瞎人的光影是怎么回事？！

于是那场比赛结束后，除了张新杰，你还记住了一个名字——张佳乐。

不过一晚上的辛苦也还是略有收获，起码你初步理解了张新杰这人稳妥的行事作风，另外就是，你看到牧师抡起十字架打断了一个对手的技能时，觉得这人还挺有趣的。

 

五、

 

被光影效果晃了眼的你一回到家立马人肉了张佳乐，发现这人履历相当精彩。

与此同时，你也知道了其前搭档孙哲平的悲剧。

你回想起张新杰推眼镜时你注意到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齐整、长短适中。

结合电竞选手职业的特殊性，以及张新杰本人至高的地位，你一拍桌，幡然醒悟现在的当务之急究竟是什么。

于是你抢着在霸图回Q市之前把张新杰又约了出来。

 

“给我的手上保险？”张新杰皱了皱眉。

“对，手才是电竞选手的价值源头，张先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也板着脸，认真地说。

“不需要，”张新杰说，“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会没有？”你猜到他一上来肯定会拒绝，为了不延长战线，直接说了狠话，“恕我直言，你的高收入全部都是靠这双手，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需要一笔钱来帮自己平稳过渡到下一份工作。”

张新杰的手捏成了拳，半晌又松开。他直直地看向你，眼中不再如你见他第一面时那样清亮。

“理财顾问的工作是按照客户需求来制定计划，而我没有这方面需求。”他开口道。

“你这是在逼我降低我的专业品质。”你说。

空气突然僵持，张新杰微微低下了头，有细碎的刘海沾到他的镜框上，镜片有些反光，你看不清他的表情。

其实你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理性又保守的男人会抗拒保险，一定不是舍不得预算，是什么更重要的原因，重要到会让这个克制的男人露出不满的气焰。

硬的不行，你就用软的。

“而且这也是为战队上一层保障，你的地位太重要了，如果失去你的手，起码可以补偿一些霸图的经济损失吧。”你柔声相劝。

听到“霸图”两个字，张新杰动了动，却仍是不做声。

半晌后，就在你快要忍不住又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叹了口气。

“好。”他推了推眼镜，“我考虑一下。”

 

六、

 

你万万没想到，两周后你会在Q市总公司接待包括张新杰的霸图所有主力队员，以及霸图老板。

不愧是老牌战队的大老板，出手相当阔绰，全队主力成员，每个人的手都上了一份保险，队长韩文清和副队张新杰的两份保额更是惊人。

整个下午你不止一次看向张新杰，想要一个说明，为什么明明他自己不认可，却带来了全队成员，甚至说服了俱乐部老板。

一个下午，你帮自家咨询公司赚到盆满钵盈，你却始终疑惑不解，还有点莫名的郁闷。

终于在签完最后一个名字，送人离开的时候，你忍不住问了霸图老板。

大老板满腹感叹，道：

“新杰说，如果选手的手出了意外，再多钱对于选手来说虽然都无济于事，但对于战队来说，却是一笔实用资产。”

随后他又说了点什么，你却都没听进去。

你好心疼张新杰。

 

七、

 

一周后的某天傍晚，张新杰结束训练之后，收到了你的消息，邀请他见面聊聊。

“就随便聊聊。”你写道。

按理来说，他很少理睬这种没有目的性的邀约，既没有效率又浪费他的精力，但他答应了。

“好，一小时后在第一次约的那家咖啡店。”他回道。

 

张新杰很欣赏你，他总结出了六条理由：

一、你如此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咨询公司首席的位子，非常了不起；

二、他看过一些你制定的理财计划，报表清晰，文字表述明确，非常符合他的审美；

三、虽然第一次会面泡了汤，但第二次你提早了十八分钟到，说明你也是个有时间观念的人；

四、你的逻辑严谨，和你交谈很顺畅；

五、在可能引起客户不满的情况下坚持自己的“专业品质”难能可贵。

六、你的观察能力以及对事物的感知能力非常强，通过一些小细节就能看清事情的本质。

但他总觉得还有一些理由使得他对你有好感，但他说不上来。

 

半小时后，张新杰准时出现在约定的咖啡厅，在看到坐在角落的位子向他挥手的你时，双眼一亮。

你和平时工作的样子太不一样了，换下了女士衬衫和包裙，穿上了宽松的卫衣和短裙，平时高高束起的长发披散下来，还戴了一副圆形粗框眼镜，俨然是一副刚毕业的大学生模样。

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又来了，就和他第一次见到你真人时一样。

张新杰自认不是一个外貌协会，但他此刻突然发现，其实他在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不受控制地被吸引。

这种不受控制，一点都不像他。

“晚上好，张先生。”你笑着向他打招呼。

“晚上好。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张新杰在你面前坐下。

“好啊，张新杰。”你从善如流，“喝点什么？咖啡？”

“不了，咖啡因容易让我晚上睡不着。”

“嗯，那气泡水？”

“好。”

“今天晚上我有多少时间？”你问道。

“我之后没有安排。”张新杰如是说，然后对自己的回答吃了一惊，虽然表面仍然不动声色。

“哈哈，那我很荣幸。”你叫来服务生，点了饮料后，便安静下来。

直到服务生再次过来送气泡水的五分钟内，你们谁也没有说话。

张新杰不喜欢无意义的发呆和浪费时间，他这二十几年，每天都是认真计划好、并且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过来的，然而他此时，却看着你扇动的睫毛和搅着咖啡的手，忽觉岁月静好。

最后还是你先开的口。

“我想为手的保险的事道歉。”你说，“是我逾越了应尽的职责。”

张新杰没料到你一开口竟是抱歉，疑惑地看向你。

“我这个礼拜仔细研究了电竞选手这个职业，搞明白了荣耀的玩法，还看了不少攻略和采访，然后，把所有我找得到的霸图比赛录像都看了一遍。”

张新杰拿起杯子的手顿在半空中。

“看完了我突然觉得，让你们为手上保险真的是一个非常失礼的建议。”你接着说道，“本质上来说，电竞是一个燃烧青春的行业，而这份燃烧，不是为了钱或是其他什么物质，而是为了热爱。”

你没有去看张新杰的表情，只是继续侃侃而谈。

“不仅仅是霸图，我从我看的所有职业选手的采访里，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也许选手们，特别是像你、像韩队这样对一个战队来说举足轻重的人物，根本就是押了自己全部的青春、甚至可以说是押了自己整个人生的热血在这上面吧，所以为了补偿意外引起的经济损失什么的，真的好失礼。”

“搞金融的真的很功利，做什么都要考虑风险和收益，但对于你们这样在联盟发展还不是最成熟的时候就奉献了自己的选手，根本就没什么收不收益之说吧。”

“我总感觉我玷污了你们的热血。”

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愧疚之情，你满心舒畅，这才抬起头去看张新杰的反映。

张新杰的拳头握得很紧，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竭力抑制上前抱住你的冲动。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找上你们公司做理财咨询吗？”他开口问道。

“钱没地方花？”

张新杰摇摇头，道：“是因为我不知道我退役以后还能干什么。”

“退役？！”

“对，我想你也知道了，电竞选手的生涯是非常短暂的，而且因为过早就进入了这一行，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对外部社会来说实用的技能和知识。”

“我是个相当有计划性的人，不仅是现在的每一天，还有将来，但我发现，我没办法计划一个离开荣耀的将来，这是我无法忍受的，所以我只能先从经济资源开始计划。”

张新杰沉默下来。

你这才发现，你的眼眶有点热。

是心疼。

你还郁闷，怎么每次和张新杰的会面都搞得你这么不开心。

“那我……”你顿了顿，“我除了好好管理你的资产，还能帮什么忙？”

“你有交往对象吗？”张新杰突然问道。

你被这个突兀的问题卡住了思路，呆呆地摇了摇头。

“那你可以接受比你小的男性吗？”他又问。

“呃……年龄倒还好，主要是不能接受不够成熟的。”你渐渐开始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

“那你看我怎么样？”张新杰镜片后的眉眼弯出笑意。

“你……你是说……？”

“可以和我交往吗？”张新杰说。

 

八、

 

张新杰此人，一旦定下了什么事要做，执行力便是惊天地泣鬼神的。

你本就对他有不少好感，自表白之后不消两周就被击落。

令你颓丧的是，你一开始心里腹诽着的“小毛孩”，根本就是你自己的思维定势。

你在这段关系中，根本就是被宠着的那一方。

因为想要抓住霸图俱乐部的一群高净值人群，你的老板大手一挥将你调回了Q市的公司总部，于是你便常常在临近下班的时候接到张新杰的短信：

“十五分钟后到公司楼下。”

等你收拾完下楼的时候，就会看到他在公司外面的停车区倚着车等你。

这小孩当他自己是霸道总裁嘛！

你心里自以为很御姐地吐槽了一下，却在被张新杰搂着肩走到副驾驶的时候，乖成了一个软妹。

“晚上什么安排？”你系好安全带。

张新杰发动车子，用少年般清朗又成人般平稳的声音道：

“今晚的时间都是你的。”

 

The End.

 

感谢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