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men who have intellect of love

【全职//双叶x你】我曾经眼里只有你 (1)

//标题出自 张悬《蓝天白云》

//正经修罗场,但行文基调比较温和(吧……

//长篇连载,我相信能在今年完结!

//结局已定,先不透露是1V1还是谁都不选

 




壹. 蓝天白云(1)

 


蓝天白云

当你离去

我曾经眼里只有你

——张悬《蓝天白云》

 

 

眼里只有一个人的滋味曾经让你沉醉。

单纯的人最快乐,自恰的人最满足,你因为只看着你的唯一而单纯,因为只考虑你的唯一而自恰。他做什么都是美好的,你为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你放弃了最多的自己却也拥有着最多的自己,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赤子之心,昙花一现般美丽。

眼里只有一个人的滋味现在却让你沉沦。

因为得不到。

你明知得不到,却还要期待,于是曾经有多美好现在就有多痛苦,理想与现实在两个极端,你站在现实那一头远远望不到边际线。

爱情不该是这样的,爱他曾让你幸福,爱他应该让你继续幸福,可当你看见了痛苦,你便无法只看着那一个人了。

算了吧,放过你自己吧。

 


“……前往杭州的旅客,您乘坐的航班已经开始登机……”

你迅速喝空了奶茶,拎起背包招呼身边的人道:“登机啦。”

叶秋顺手接过你的空杯子,手臂一抬,被捏扁的塑料便沿着抛物线往几步之外的垃圾桶飞去,下落姿势却不是很准,砸到垃圾桶边缘然后遗憾地摔到了地上。

叶秋啧嘴,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将空杯子捡起来扔掉。

你站在登机队伍里往后挪了半步让他插队到你前面,见他一副烦躁样,问:“时隔多年去见你哥让你这么紧张吗?”

“我紧张?”叶秋翻了个白眼,“我在想下午见到他怎么骂。”

“是谁几年前找不到人还到报纸上登寻人启事呢。”你笑道。

被提及黑历史的叶秋认输闭嘴,烦躁的气焰降下去一头,他跟着队伍缓缓向前移动,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你呢,见到他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捏紧手中的登机牌,“我是去和他道别的。”

叶秋的表情有一瞬的闪烁不明,道:“你也好几年没见他了好嘛,就为了说句再见还特地坐两个多小时飞机,傻不傻……”

“可我……”

可我毕竟喜欢他好多年。你咽下了这句话,只是感慨道:“我就是傻子。”

叶秋盯着你看了好几秒,只是你的眼神一直落在前方某个他不知道的东西上,就是不肯落在他身上。他紧紧咬了咬牙根忍住到嘴边的句子,沉默地将登机牌递给机场地勤,快步走到前面,留给你一个不太愉快的背影。

你是傻子。

他也是。

 

叶秋这趟行程是他牺牲了出勤率换来的,你本以为翘课行为会给优等生叶秋多少带去点负罪感,没想到这货比你还起劲,刚得知你去H市找叶修的打算便二话不说连机票都飞速订好了,不禁让你感觉叶秋小同学似乎已经谋划翘课非常久,只欠一个合理的动机。这架势简直比肩当年他收拾完行李打算离家出走,脑子里根本没个计划,只是憋着一股劲儿想做点离经叛道的事。如今这翘课虽然根本算不上“坏学生”行为,却已是他在哥哥出走后愈加严格管束的家庭环境中能做出的最不懂事的尝试。

叶秋是羡慕叶修的吧。

你侧过头去看一上飞机便昏昏沉沉睡过去的叶秋,忽然觉得他和你好像——都是追着叶修背影跑的没长大的孩子。

而这次H市之行结束后你就该长大了,该舍得放弃了。你已下定决心不再喜欢叶修,虽然这一刻仍是无可救药地仰望着海市蜃楼,但只要把话好好说出口,你就能不再喜欢他了。

太难受了。喜欢叶修太难受了。他越是好,越是懂得和你保持距离,你就越是难受。傻傻地喜欢了好些年,又傻傻地自怨自艾好些年,如今你即将离开这片土地,说是要去当面和叶修道别,实际是你自己需要斩断延续了整个青春的执念。

叶修三年前就给了你交待,这次轮到你自己给自己一个交待。

 

航班准时降落在萧山机场,下飞机的那一刻你有些恍然。

这就是抢走了叶修的城市吗。

“这个混账哥哥……当年到底是怎么离家出走到这么远的地方的……”叶秋小声嘀咕。

“叶秋,我突然觉得你哥好狠心。”你说道。

“他一直就这么狠心。”叶秋牙痒痒。

“你倒是问我一下为什么突然这么觉得呀!”

“哦……为什么?”

“他又不是被赶出家门的,不仅一个人来了这么远的城市,还顺利交上了朋友发展起了事业……这几年他都不怎么回家。”你说,“他这是把我们都抛弃了。”

叶秋听前一半的时候还充满罪恶感地想他哥离家出走都是他害的,听着听着却也被卷进你的哀伤情绪。

是啊,如果叶修只是为了不让叶秋离家出走而抢走了他的行李箱,怎么会既不主动联系又不肯在被找到之后乖乖回家呢。是他真怕老爹知道他人生理想就是打游戏以后把他吊起来打?怎么可能……这个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爹有多宝贝一对双胞胎儿子啊。

“要不见了面我先打他一顿吧。”叶秋提议道。

“手下留情吧……”你真诚劝阻,“你还指望他一个游戏宅打得过健康作息的你吗。”

“就是打不过才要打啊。”叶秋道。

“那他会疼的。”你说。

“……你过于偏心了。”叶秋用无奈遮掩起酸意。

“那你哥就是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你说完便也觉得不对,又道,“他好像真的挺欠揍。”

叶秋一脸“你才发现”,带着你绕过行李转盘往出租车扬招站走去。

你们两个一人背着一只瘪瘪的背包,此外什么行李都没有。你看了眼时间,离回B市的航班还有六小时,够了。

当天穿梭两个城市之间,为了一句道别。你这样做自然有自己的理由,毕竟爱了这么久,就算不是为了叶修也要为了你自己严肃对待,可叶秋这家伙是出于什么心态舍命陪君子的呢?

“叶秋,”你开口问道,“为什么突然愿意过来找叶修?”

叶秋撇过头不解地看向你,道:“我好奇他是死是活。”

“呃……我的意思是,前几年我们联系上他的时候怎么没想马上过来找人呢?”

“我懒。”叶秋道。

“……现在突然不懒了?”你又问。

“嗯,算是心血来潮吧。”叶秋闪烁其词,跟随工作人员指示走到出租车旁。

“你们兄弟俩都好随便哦……”你吐槽道,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叶秋却是坐到了副驾驶,似乎不愿意多和你讨论这个话题,而你被叶修发来的QQ完全吸引走了注意力,只顾迫不及待地和司机报地址。

一路上都很沉默。

事到如今你才开始紧张,在脑中不断演练自己该说的话和该用的语气表情,不停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无论叶修什么反应,你都要说完所有该说的话。

可是万一……

你摇了摇头,埋怨自己还真是不肯善罢甘休,都到这种时候了还在妄想叶修突然喜欢上你。

你不就是知道他不会喜欢你才决定不喜欢他的么。

这厢你心情复杂,另一边的叶秋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花了七年都没能让你看他一眼,你眼里只有叶修,而和叶修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的他甚至连混淆视听都做不到。你接近是为了叶修,现在你要离开了,道别的对象还是叶修,而他就只能这样在一边看着。

自始至终叶秋能做的,就只有看着你走完这一程而已。

 

叶修把碰面地点定在了人多口杂的快餐店,曰:这样才没人会注意到。

三冠在手的荣耀联盟最高价值选手彼时还用着弟弟的身份证自称为“叶秋”,和弟弟本人见面自然不能选择经济实惠的俱乐部,便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了一杯可乐能赖一下午的快餐店。

你和叶秋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终于摸索到见面地点的时候叶修已经坐在那儿把薯条当烟吃了。

叶修离家出走的时候十五岁,叶秋十五岁,你也十五岁;现在你们三个都二十有几了,叶修白手起家成了电竞战队的队长,叶秋按部就班地升学即将拿到清华的硕士文凭,而你用时间证明了梦想的真实性,终于得到父母同意可以去日本学漫画。

三个人就将散落在三个不同的世界了。

 

六道目光在空气里交汇的那一刻叶秋停下了脚步,叶修有片刻的呆愣,而你的世界进程戛然而止。除了眼睛以外的五官失灵了,除了想念以外的情绪掉光了。

眼前是喜欢了好久好久的人,眼前是分别七年再度重逢的人,可你澎湃的感情在暴走之前竟是奇异地熄灭了,你难过地望着叶修——

你还未和他开始,便已经要结束。

叶修最先反应了过来,懒洋洋地向你们挥手,白净的脸在嘈杂的环境里招摇过市,没人知道他是当今电竞圈巅峰的大佬。

“好久不见啊。”叶修等你们走近后主动寒暄道。

然后便没人开口。

“你们这是怎么了?见到我太激动连话都不会说了?”叶修道,其语气之自然流畅完全不像是和多年不见的亲人朋友重聚的样子。

你惊觉你先前的想法是对的。

在这个城市的叶修比在家里更快乐。

是他抛弃了你们。

叶秋在飞机上还打过腹稿盘算过见到混账哥哥该怎么狂骂的来着,真的见了面却倏地失语,半天才憋出咬牙切齿的一句:“……跟我回家。”

“诶诶,不是说好不催我回家的么。”叶修道,“真催我可走了啊。”

“靠!你……”叶秋刚想破口大骂,被你及时拦住。

“叶修,我要去日本了。”你说出预设的第一句台词。

“挺好。”叶修道。

“嗯,爸妈终于同意我学漫画了。”你按计划继续说着,“那边课程安排是两年,毕业以后我大概会留在那里的工作室,等水平足够了再回国发展。”

你从小就想画漫画这件事叶修知道,于是他说:“恭喜啊。”

叶秋比你先发现了叶修的异常,他这一开口就找打的哥哥平时话不太多,却也没有少成这样,叶修这平静无波澜的表情,就像已经死没良心地忘了总跟在他后面跑的你。

不在意便会敷衍,也就说不出什么话了。叶秋突然怒火中烧,他想,要是叶修敢随便敷衍你,他就折了那双珍贵的电竞神之手来偿还你那么多年的一往情深。

“嗯……”你的情绪有些低落,道,“在出国之前,我想见你一面,就来了。”

“你变了好多。”叶修突兀地说道,又添了句很不像他的话,“变漂亮了。”

“哈哈,是吗……”你羞涩地笑笑,而后清了清嗓子,道,“我来是有话想对你说。”

“你说。”叶修道。

“你还记得三年前我向你表过白么?”你问。

叶修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记得。”

“我当时说的是真的。”你说,“就算你拒绝我我也不会放弃。”

桌面上陷入某种沉重的气氛。叶修的表情很奇怪,不如往常那般游刃有余也不如认真起来那般专注严肃,叶秋的表情也很奇怪,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盯着他哥,似乎做好准备随时倒抽一口冷气。

可你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谁的异常都没发现。

“然后你真的拒绝了我,我也真的没有放弃……”你深吸一口气,说,“现在我要放弃了。”

“好。”叶修道。

你的喉咙发紧,有哽咽的征兆。你本来有更多话想说的,可是叶修已经说了“好”,他总是擅长接受现实然后往前迈进的,就像他现在迅速接受了你不喜欢他的现实,脚步顿也不顿地便继续向前迈进了。

那他当初,还有过去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为什么就不能,就不能接受一下你喜欢他的现实呢。

哈哈。你在心里笑自己。

这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单纯因为他不喜欢你而已。想通这点你便释怀了。

退一步海阔天空,放下一个人才看得见蓝天白云。

那一瞬的你,确确实实地放下了。

你看到叶修对你温柔地笑,又听到他说“祝你成功”,你知道你和他的终点会是你新的起点,就算你满身疮痍地站在这个起点上,你也要跑起来,直到把心痛和执着全都丢在昨天。

“叶修。”

是叶秋。他突然冷冷地开口叫了他哥的名字。

“跟我过来。”叶秋说。

叶修预料到这个发展,把薯条小食往你面前一推,说了句“你先吃着”便被浑身低气压的叶秋揪了出去。

在你听不见的地方,兄弟二人发生了一段并不愉快的对话。

 

“什么时候开始的?”叶秋抱着胸问道。

“开始什么?”叶修装傻充愣。

“我问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叶秋一时没控制住音量,吓得路人侧目。

叶修却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嘲他几句,只是说:“这重要么?”

叶秋笑了。

是啊,这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明明两兄弟都喜欢你却谁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么?

他该想到的,他早该想到的。他和叶修性格气场再不同,他们也是有着极其相似基因的兄弟。

他们是双胞胎。

叶秋突然觉得他们的血缘是个诅咒。

“为什么不告诉她?”叶秋质问。

“老弟啊……”叶修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了却不抽,“我能和她在一块儿么?”

你的父母是连漫画梦想都嗤之以鼻的老古董,怎么接受女儿交一个十五岁离家出走打游戏的男朋友啊。所以与其让这段爱恋成为你痛苦纠结的根源,不如让双向箭头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叶秋不得不承认叶修比他想的深远得多。

“……那你起码现在过去告诉她。”叶秋说。

“也不成。”叶修道。

“你这人……!”

“如果我现在过去告诉她,我们两情相悦,你觉得她会怎么办?”叶修问,然后没等叶秋给个猜测他便自顾自说了下去,“日本不去了,漫画不学了,留在H市。”

“那也是她的选择!”叶秋说,“你不能连选择的权利都不给她!”

“那你自己呢。”叶修叹道,“实话告诉你吧,我这儿条件不是很好,平时又忙得很,你甘心把她交给我么。”

“我特么不甘心有屁用?!”叶秋真的恼了,“她要是能看我一眼我犯得着在这里和你吵架!”

“所以啊,我俩谁都不够格。”叶修说。

谁都不够格。

 

那天下午分别的时候你以为你再也不会见到叶修了,这个想法让你哭了起来,然后被气呼呼的叶秋拉着手腕塞进了开往机场的出租车。

你不知道叶秋为什么这么生气,也不知道离开时的叶修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寂寞。你强行割舍掉灵魂的一大半,你将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恢复。

回B市的飞机上,你的大脑持续放着空。窗外的天很蓝,白色的云在下方无限延伸,漂亮得很。

你想,你应该多看看别的。

 

飞机降落B市已是深夜,土豪叶秋想着反正是当天来回,白天开着车来的机场,这会儿大方付了巨额停车费后转着方向盘打算先送你回家。

叶秋从和叶修单独谈过话以后心情就不好,脸上明晃晃写着“躁郁”二字,你本以为回到B市他能平静点,没想到他的眉头越皱越紧,都快出皱纹了。

“你们之前聊了什么?”你终究还是好奇问道。

“没什么。”叶秋开着车在九曲十八弯的停车场里绕着找出口,一脸心烦意乱。

“你看上去不像没什么的样子。”你说。

叶秋一脚踩下刹车。

你毫无准备,身体猛然前倾又轰然弹回,被吓得不轻。

叶秋捏着方向盘,指关节咔咔作响。

“……我不行么。”他很轻很轻地说。

“什么?”你没听清。

叶秋转过身朝你逼近,伸出一只手直直按在副驾驶靠背上,在你震惊的眼神里问:

“你喜欢我不行么?”

 

 

 

 

TBC.



好像还挺虐的……我反省……

话说这篇简称就叫“只有你”吧!

谢谢你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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